她不说话,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如果对面坐的是堂姐家的小侄子,江绥惯常会选择威胁他,比如不好好吃饭就不带你去游乐园,或者不给你买礼物,但对林山雪就不能这么说。因为小侄子知道,就算大人不带他出去玩,不给他买礼物,大人也是爱着他的。
而林山雪呢?也许当时没有显现出来,但这些“威胁”会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在午夜梦回无止境的折磨她。
她很难相信别人对她的善意是真实的,但无条件相信不好的话。
所以江绥只是说:“吃药、吃饭都是你的事,我没有立场说什么,但是你忘了吗?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我不想你消失。”
“我不会消失的。”林山雪执拗道。
“但是我会心疼,看见你身上的伤,我会心疼。”
林山雪抬起头,眼神变得痴迷,沉醉……然后一瞬间醒悟,低头吸了一下鼻涕,“你怎么、你怎么……”
她说不下去,她很沮丧。
人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对比,他学习成绩比我好,他工资比我多,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一旦以别人为模板开始照镜子,看见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与生活的悲惨。
他怎么这么好啊,林山雪无数次在心里感叹,他越好就显得她越糟糕,他怎么会心疼她呢?他马上就会看清她的真面目,他会抛弃她的,他一定会抛弃她。
我根本不值得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