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从包里翻出湿巾,擦了擦耳朵,冰冰凉凉的,又用湿巾擦脖子上的圣女果汁。
抬眼间,陈望洲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半倚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再往里走半步,他就要进女厕所的地界了。
“过来,落儿。”他不动声色地发号施令,语气中有种压迫感。
她知道他在生气,他这种不正经的人其实生气的时候特别明显,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说话也没有一丝温度。
程落也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没成年,放假跟着他去公司,躲在他的办公室休息室画画,就听见他在外面骂那个项目经理。
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她手上握笔的动作骤然挺住,竖着耳朵听他骂。
他这人虽然名声不太好,但陈家的教育其实挺严格的,温润如玉这个词形容不了他,但他也觉得不是那些只会混吃混喝的纨绔子弟,甚至他连生气的时候都很少骂很脏的字眼。
她就想着他生气了,气得这么严重,自己得谨言慎行,千万不能火上浇油。
可他从来不会把那些怨气牵扯到她的身上,骂完那个产品经理就笑着送她回家了,还提贴着问她饿不饿,要不要买些甜品。
回家的过程中,她后背挺得很直,一声也不敢吭。
他却凑过来逗她,说是不是三哥吓到你了,说三哥下次会注意的,说三哥对谁发脾气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嘴上嘀咕着把我们落儿吓坏了可怎么办。
可现在,他明显是在对她发脾气。
程落人轴,可能故意想跟他对着干,也可能觉得他生气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所以就那样站在那,固执地用湿巾擦身上那两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