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某森,某家,某11,用不着出现了,东洋国民只信赖自己的人民便利品牌。
一直在关注冼耀文的南云惠子见他心不在焉,自己感受不到约会的氛围,不由噘了噘嘴。
她不爱冼耀文,但曾经沦落到青春の待合室谋生,站到海边,就差被人拖下海,爱情于她而言早已不是那么重要,理智告诉她,冼耀文是最适合她的伴侣,所以才有了新加坡的主动暗示。
只是,她对爱情还是有奢望的,起码理智的伴侣该给她热恋的假象。
她将拿筷子的手放在桌子边沿,手指一松,两根筷子掉到地上,发出啪嗒两声。
冼耀文被惊醒,循声往地上望去,发现两根筷子躺着。
都不用过脑子,他立马反应过来南云惠子是故意的,东洋有嫌筷之说,用筷子的禁忌多了,华族出身在外用餐时筷子掉地上,会沦为他人笑柄。
他弯腰捡起筷子,理整齐放在一边,又从筷筒里抽了双新的筷子递给南云惠子,“你看过《朦胧的轿子》的吗?”
“没看过。”
“先陪你去做头发,我看街上很多人都是Pageboy发型,你也可以追一下流行,做完头发,我们再去看电影。”
“哈依。”南云惠子一脸欣喜。
接着,两人边吃边聊,氛围变好,同时也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食讫,两人出了汉阳楼,在路边的杂货铺买了两支朝日饮料产的Bireley's橙子汽水,一人一支握在手里,连袂走入大街。
1951年的东京街头,没有太多霓虹灯和广告招牌,也没有哪栋建筑灯火辉煌成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昏暗灯光,一点,一点,不成片。
两人路过商店时会停下脚步,站在玻璃柜台边,透过柜台里昏暗的日光灯灯光欣赏陈列的商品,中年柜姐一旦发现两人的目光在某件商品停留时间稍长,她会立马转动台灯的灯光照亮。
只是手忙,嘴巴却是清闲,不会巴拉巴拉介绍个没完。
卖口红的柜台,尽管南云惠子不缺,冼耀文依然掏钱买了一支,就冲柜姐恰到好处的边界感。
顺便记下了商店的名字和柜姐的长相。
出了商店,南云惠子将自身的重量都吊在冼耀文手臂上,嘴里哼响安藤茉莉子的《发箍》。
她哼了一段,冼耀文立马跟上。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发箍的日语“カチューシャ”,原意是喀秋莎,读音也是喀秋莎。
松井须磨子曾在舞台剧《复活》中饰演女主人公喀秋莎,这部剧很受欢迎,而她头上所戴的C字形发箍也被人们称为喀秋莎。
《发箍》其实就是《喀秋莎》的曲子重新填词的版本。
南云惠子莞尔一笑,用日文哼下一段。
两人你一段中文我一段日文,哼完了整首歌,继而,南云惠子哼响《雪山赞歌》,一首曲子是《Happy New Year》的歌曲。
冼耀文这次没跟唱,目光打量行人,脑子又开起了小差。
相比上次所见,街上行人的精气神明显好了不少,大多数人眼里有光,穿着也有变化,穿西服的男士增多,而且多数看不见褶皱,衬衣的衣领也不见起球,手里的公文包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几年前的款式。
西服不见褶皱好办,衬衣不起球就难了,穿得勤洗得勤,一件衬衣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起球,不起球只能说明可供换洗的衬衣至少有两三件,而且保持稳定的换新频率,这恰好能反映出衬衣主人的收入比较稳定。
女士的穿着多以长风衣为主,长至腓肠肌,裸露小腿或穿丝袜,脚上穿高跟鞋,看不见里面有没有穿裙子。风衣的衣领竖起遮风御寒,脖子上基本不见丝巾,腋下倒是夹着包包。
口红的颜色多为“胜利红”,鲜亮的正红,少数大红色。
伊丽莎白·雅顿的胜利红是前两年美国流行的款式,与二战胜利有关,如今最流行大红唇。
此时的东洋人最是崇洋媚外不过,从歌曲上就能看出端倪,充斥拿来主义,欧美的曲子填上日语词就是一首爆红歌曲,民间不少人抱着“米国”的就是好的思想,美国人放的屁也是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