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那不是大户人家里才有的么?娘亲难道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锦蝶到底年纪还小,一时消化不了这些事情,看着眼前的妇人哭得真情实意,她忍不住有些心软了,也不再挣扎着逃开。
“小姐求求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面垚娘?”妇人伤心欲绝,“自与垚娘一别,我已经有十九年不曾见过垚娘了……幸好老天垂怜,让我今日找到垚娘的女儿,以还当日之恩情啊!”
锦蝶看着夫人,张口欲言。
告诉她娘亲早已过世。
可当夫人拽下身上佩戴的荷包塞给锦蝶,里面的碎银子压得锦蝶手腕一沉,她忽然想到了病的起不来床的爹爹,鬼使神差的点头:“好,你同我来。”
她想用这些银子,救爹爹的命。
而当妇人跟着锦蝶到了锦家,见到了缠绵病榻的锦父,以及摆放在房中的锦氏垚娘的牌位时,她方知道——
垚娘死了。
顿时跪在牌位哭的几乎晕死过去。
“小姐……您怎忍心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的姑娘啊!我可怜的姑娘啊!”
哭声哀痛,亦是令闻者落泪伤心。
锦父半靠着躺在床上,听着夫人的哭声,想起垚娘的音容笑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思念的眼泪。
锦蝶也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抹眼泪。
妇人哭完后,撑着身子爬将起来,对着锦父略作歉意的颔首,“这位是……姑爷?”
锦父强撑着要从床上起来。
锦蝶见状连忙扶着,“爹爹!”
锦父要强,轻轻见锦蝶的手推开,语气虽虚弱,但仍显慈爱:“爹爹不碍事,不用担心。”他直起身子,哪怕做这个动作,已经让他虚弱的喘气,面色发白嘴唇发青,“这般模样……让、让您见笑了。只是垚娘生前鲜少提及家中……事,不知您是……?”
“老奴的主家是锦家,也是垚娘的奶娘。”
这话说的含糊,似乎并不愿亮清楚身份。
锦父心中虽然有些计较,但看着眼前妇人的衣着打扮不俗,又自称是垚娘的奶娘,能用得起这样的奶娘,想必家中非富即贵。
只要——
锦家肯认下小蝶!
他也能安心合眼。
锦父拭去眼泪,“垚娘性子内敛,在我面前也不肯提及往事,我也怕让垚娘伤心,便不再问她。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我父母双亡,垚娘亦是孤身一人,我们二人相互扶持着,日子还能过得去。后来……在垚娘生下这个孩子后不幸患上恶疾,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丢下我们孤儿寡父——我亦是伤心得恨不得立刻虽垚娘去了,但看着幼女,垚娘生前疼爱她如珍宝,自觉无颜去见垚娘,这才苟延残喘的活着将她抚养长大。”
锦父的叙述感人至深。
妇人听得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