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蝶垂首,挡住了自己脸上的异色。
在爹爹的口中,长姐去哪儿了?为何爹爹一句都不提长姐?
明明是长姐养活了他们一家子啊!
爹爹当着这个‘奶娘’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妇人感动的连连拭泪,“这些年委屈姑娘,也辛苦姑爷了。”她走到锦蝶面前,疼爱地把她搂入怀中,“这孩子与垚娘生得这么像,看着她我就想起了可怜的姑娘……”抱着锦蝶又是一阵心疼落泪。
锦蝶浑身僵硬。
妇人在锦家逗留许久才离开。
从巷子里出去后,她向后看了眼,见无人跟上才登进一辆马车。
马车里,锦氏、锦大赫然在内。
“如何!那孩子是不是垚娘的孩子!”锦氏压低了声,急急追问,头上的钗环撞出响声来。
妇人点头:“是——”
锦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晃了下,险些晕厥。
“侧妃!”坐在身旁的婆子连忙扶住了她,看着血色从锦氏的脸上一寸寸褪去,苍老毕现。
锦大的脸色也是难看,但他身为一家之主,到底沉稳些:“见到垚娘了么?她怎么说?有没有问起家里的境况?”垚娘是个没甚主见、懦弱的性子,说不定留在京城只是因为嫁的男人也在京城。
妇人答道:“老奴不曾见到垚娘。垚娘的男人说,她在七年前就已病逝了。”
“当真?”锦氏眸光犀利。
“回侧妃的话,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见了供奉垚娘的牌位。”
锦氏缓缓阖眼,似是胸口淤堵了多年的浊气悄然消失了。
垚娘死了。
当年她顶替垚娘嫁入王府的事情只有她、兄嫂及几个可信的奴才知道。
她不用再时刻担心垚娘回来揭破她的身份。
这十九年来……
她没有一刻安心过。
今晚,总算能彻底放心了。
“但——”妇人踌躇着开口,“垚娘的男人说,自己久病不愈,只怕时日无多,垚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想让孩子……”她顿了顿,才说出下面四个字,“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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