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公主送我们最后一……”
话音未落,就被终于回过神来的赫连乎林,满脸惊恐地打断:“死什么死,薇儿,你不能死!”
赫连乎林一把拽住白明薇的袖子,狠狠朝长宁公主那边瞪去,“你这人怎能如此,救不了人也就罢了,怎么能劝人去死?”
“二王子。”白明薇轻声喝止,反手扯了一下赫连乎林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示意他少说两句。
长宁公主眼下一痛,垂眸看向脚尖前的地面,“他说的没错。”
放弃生命,是无奈之下的下下之策。
如若还有最后一分希望,都不该选择这个。
思及此,长宁公主抬头朝赫连乎林看去,“二王子,你可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免去今晚这场斗舞?”
“逃吧!”
看了一眼身旁白明薇的眼色,见她终于朝自己点头首肯,赫连乎林脱口而出回答。
“我知道我母妃的寝宫附近,有一条通往宫外闹市中的密道,我们可以顺着那里逃离王宫。”
“那之后呢?”赫连部王宫中的宫婢与侍卫并不算多,管理也较呼延部相比,松散许多。
难的并不是逃出王宫,而是离开王宫后,怎么带着几十名身形相貌异于蛮人的大雍女子,在北蛮藏身。
“……”面对长宁公主的询问,赫连乎林一时语塞。
随即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挺起胸膛,咬牙说道:“我与你们一起走!直接出城,有本王子在,城卫兵不敢不放行。”
长宁公主忽然意识到,这位赫连二王子虽然满腔赤诚,却有些不通俗物。
也不知是天真,还是太想当然。在没有任何其他倚仗的前提下,单单凭借他这一个赫连部二王子的名头,怎么可能带着几十名大雍女子离开赫连部王庭,逃出生天?
就算赫连部无人阻拦,单于带来的亲兵,也绝不会允许这么多大雍女子,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深吸一口气,她提醒道:“二王子,如今驻扎在城外的,还有随同单于巡视各部的亲兵。整整两千人,就算你能顺利出城,也躲不开那些亲兵的追捕。”
北蛮不似大雍,地貌复杂,人口密集,逃跑还能想办法隐藏。
就拿赫连部王庭以外来说,出城便是广袤无际的草原,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追捕的人想要找到她们的话,实在太容易了。
这么贸然离开,与直接自投罗网,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逃跑不行,那还能怎么办?”
赫连乎林急得直在原地跳脚。
长宁公主也眉头紧锁,细细盘算着,还有没有博得一线生机的方法。
屋外不远,抱着药壶的莲香,躲在墙角,警惕张望着院外。
宴会即将开始,宫中一片忙碌。
这片关押着大雍女子的屋舍,格外冷清。
没有人想将关注多投给这些,今夜注定丢掉性命的可怜人。
也没有人想到,在这片看似冷清的屋舍当中,大雍公主,和北蛮部族王子,正在竭力思索着拯救这些“可怜人”
的办法。
忽然,赫连乎林开口说道:“要不我以性命相胁,逼父王与母妃放了她们!”
这话刚一说出口,就连赫连乎林自己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是他异想天开!
如若在宫宴上献艺,只是他们赫连部自己的事情,倒也好说。可今夜这场宴会,还牵扯到单于以及众多从呼延部而来的贵客。
依他父王那个胆小的秉性,怕是宁可真叫他去死,也不敢扫了单于的雅兴,惹得单于生厌。
“或者,你们直接全部称病,就说泄泻不止无力起舞……”
但这么说,怕不是会被直接送去喂食北蛮狼犬。
赫连乎林抬起双手,苦恼地抓了抓头顶。
束着金冠的长发被他抓乱,仍旧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冒出。
宫宴在即,屋内一筹莫展。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再拖下去,只怕景阳宫那边就要过来领人……
“二王子,长宁公主,你们别费心了。”
“就算我们能活的过今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