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一停下,方悠然立刻提起了精神,最后用凉玉冰一下双眸,提着裙摆下车去。
“奴才恭迎世子夫人。”
看着面前的熟人,方悠然嘴角一勾,自己想得真是没错,宫内绝不会放过对自己的试探,只是不知道这试探到底是为何了。
“原是大监在此等候,辛苦了。”方悠然笑迎着下车,面对的正是此前去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的太监。
“世子夫人言重了,奴才贱身,辛苦是应该的。”
“不知大监如何称呼?”
“奴才贱名魏才全,任印绶监小职,不当入世子夫人尊耳。”
方悠然抬眼看着魏才全领自己进宫,走的路竟和开宫门时的大道不同,绕向了一旁的小道。
“魏大监,今儿宫宴陛下都宴请了何人?为着何事?”方悠然问。
“哎哟,看世子夫人问的,这都是主子的事情,奴才哪里能知道呢。”魏才全勾着背堆着笑,态度依旧恭敬。
可方悠然是谁,已经察觉出来不一样的意味。
方悠然抬手避着给饮溪示意,饮溪开口:“正巧此处僻静,请大监稍缓脚步。”
魏才全依旧一脸的笑,转身回问:“不知世子夫人可是要观赏景色?此处景儿是不错,那奴才就不打扰世子夫人的雅兴了。”
魏才全说着就要退下,此刻倒没了在宫门的狗腿模样。
饮溪会了方悠然的意,从小道边摘了束玉兰枝,白玉兰娇嫩赛雪,傲立枝头。
饮溪从怀里掏了个装碎银的锦囊,垫在白玉兰的枝条下,递到魏才全的面前柔声问:“奴家出身低,不如大监见多识广,竟不知天下还有这般娇美的花儿,奴家斗胆请大监细看,这是什么花儿?”
魏才全一见饮溪的动作,脸上的笑才有了几分真情:“害,姑娘跟着世子夫人定是贵人的命,奴才哪敢为姑娘的师呢。”
魏才全接过锦囊和白玉兰,装模作样瞅了两眼,实际上是掂量了几下锦囊的重量。
“这花儿名玉兰,在宫墙外是个稀罕物,可这宫墙内什么珍惜物件没有?就连牡丹国色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也就不稀罕了,今儿看着洁白似雪,明儿也许就逆了风,被踩进泥里了。”
魏才全说着话,眼神瞅着方悠然观察,见方悠然仍是一脸无邪软糯的笑脸,看不出任何的不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