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澍为官多载,不说鞠躬尽瘁,也称得上 勤政爱民,一个声名威望俱在的好官,被冤杀,百姓又会如何?”
“父皇怕什么?我告诉您怕什么!”
“您怕您心爱的曦儿被他们问罪!您怕赵曦失了君威,失了民心,您怕亲手送到赵曦手中的江山不稳!”
“所以您不惜冤死上官澍,也要保住赵曦!”
“神武门之乱,死的只有我无辜的夫君,罪魁祸首却被人护了起来,护他那人,偏偏是我的父皇!”
“父皇,儿臣说的对不对?”
啪!
赵缨捂住火辣辣的脸,猩红着眼,看向建熙帝,目露凶狠。
建熙帝胸膛剧烈起伏着,盯了她半晌,冷声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顶撞质问朕,是朕宠坏了你!”
赵缨梗着脖子,眸中潋滟的光焰愈甚,身上冷冽又强势的气势再也压不住,她站在这,和这天底下最尊贵最有权力的男人对峙,她非但一丝畏惧没有,反而遇强则强。
她恨不得把这一切都毁了!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我放肆?我就是放肆的太晚了。”赵缨平静又冷漠。
她的余光蓦地瞥到了案上的一处明黄,莫名的,她走过去,低头看了眼,紧接着,讽刺一笑。
“自朕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三代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着皇后嫡……”
赵缨看向建熙帝,轻笑,“看来是儿臣妨碍了父皇写传位诏书了,要不儿臣替父皇写?”
赵缨喃喃自语,看起来疲惫至极,“着皇后嫡长子赵曦克承大统,继……呵。”
“父皇,我也想当皇帝,您为何就是不给我?”
“其实您也早就看上官澍不顺眼了吧?因为他挡了您的继承人的路。”
“我和他们差在哪里?”赵缨的指尖重重扣在诏书上,质问。
建熙帝合眸,长长呼出一口气,“承乾,你神志不清,朕看在你今夜受了刺激的份上,恕你大不敬之罪。”
“来人,将承乾公主送回公主府!”
吴永贵在门外守着,早就吓坏了,闻声立马进来,劝道,“公主跟奴婢走吧……”
赵缨却不理他,仍看着建熙帝,凄楚又悲凉,“父皇,您说啊,我到底差在哪了?”
她的声音染了哭腔,“既是您无心给我,那为何自小给了我希望?”
她一把将案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她沉冷又狠厉,像一只被激怒的兽,她切齿道,“您想要赵曦踩着我上位,休想!”
“父皇,儿臣半生顺着父皇的意,今日就要大不敬一回!”
“这皇位,儿臣要、定、了!”
“谁都不能挡我的路!”
说完,赵缨甩身离开。
吴永贵吓得已经手足无措了,他看了眼离去的赵缨,又看向建熙帝,声音颤抖,“皇上,公主她……她受的刺激太大,您别怪她……”
建熙帝始终沉着脸,闻声,他未作表示,只是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弯腰,从地上的一片杂乱中找出明黄的诏书。
吴永贵上前,“皇上,奴婢帮您找……”
建熙帝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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