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在看到这一幕后,召集县衙所有的捕快衙役,将在公堂外排队的百姓引领到了县衙外面,在宽阔的街道上划出一片区域,根据百姓所诉案件,分别进行不同的安排。
那些重要一点的案子,就将他们带到公堂外,按照顺序等待上堂。
大部分小的纠纷,没必要上公堂,便让衙门的书吏在庭外当场调解。
短短一刻钟,刚才还一片混乱的县衙,立刻变的井井有条。
李诺不由感叹,难怪他只是一个小法官,前面还要加上一个助理,人家却能做到京县县令,他要向裴大人学习的,还有很多。
公堂之上,裴哲对李诺道:“公子,下官今日要出城一趟,去各村抚恤孤寡,县衙这边,就麻烦公子了。”
李诺问裴哲道:“长安县衙是没有县丞和县尉吗,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们?”
长安县衙是大夏最重要的一个县衙,按理说一定会设置有县丞和县尉,作为县令的辅佐,像是矜孤恤寡这种事情,由县丞代表他去就行了,县令一般是不用事事都亲自出面的。
裴哲叹了口气。
长安县衙当然有县丞和县尉,只不过,两人在他来之前,就已结成同盟,向来不将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最近双双告假,拒绝帮他分担政务,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两人虽然品级比他低,但却颇有背景,两人联手,他这个县令也无可奈何。
裴哲走出公堂,一道人影,正好从外面走进县衙。
张县丞看到裴哲,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缓步走过去,说道:“数日不见,裴大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啊,就算是公务繁忙,大人也要注意身体……”
这句话看似关心,实则反讽。
他和王县尉作为佐官,却不帮他分担政务,县衙所有的事情,都要他一人经手,能不憔悴吗?
对于这位新来的县令大人,他已经调查过了,此人没什么背景,之所以能成为长安县令,是因为上一任县令,被李玄靖弄死了,长安县令这个位置比较重要,朝中各方势力,都在争取,为此争执不休,谁也不让,最终便宜了姓裴的。
张县丞自己,本来是有望摸一摸县令正位的,裴哲的空降,导致他的县令梦直接破碎。
对于这位顶替了他位置的家伙,自然是满心的怨气。
裴哲自然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淡淡看了一眼张县丞,说道:“多谢张大人关心。”
张县丞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公堂内传来惊堂木的声音,微微一愣之后,脸上露出疑色,眉头蹙起,问道:“公堂之中,是谁在审案?”
长安县衙,有资格开堂断案的,只有三个人。
县令,县丞,以及县尉,其中,他和王县尉想要断案,还得经过县令裴哲的首肯。
他来县衙之前,才见过王县尉,裴哲又站在这里,那么在公堂审案的是谁?
张县丞走到公堂外面,探头望了一眼,发现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年轻人,不过他眼神不太好,看不清他的长相,他见过裴哲的儿子,从身形上看,正在公堂上断案的人,应该就是裴哲那个在书院读书的儿子。
好啊,他正愁抓不到姓裴的把柄呢,他就自己送上门了。
他儿子不过是一介儒生,无官无职,有什么资格坐在公堂上审案?
张县丞当即冷哼一声,当着院内百姓和衙役的面,训斥道:“裴大人,本官才不在县衙几日,你就将县衙搞的乌烟瘴气,庄严肃穆的衙门,被你弄的菜市场一样,成何体统,不仅如此,你竟然还违背朝廷律令,让无官无职的人僭越断案,你以为这里是你以前的穷乡僻壤吗,眼里还没有没有法度,有没有朝廷,本官一定要参伱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