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后衙。
张县丞挺起胸膛,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裴哲啊裴哲,你是真的蠢啊,这里是长安,是京都,你还以为是你们小地方县衙,凭你一个县令,就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他正要回到他的衙房,写一封弹劾裴哲的奏章,几名衙役的窃窃私语,传入他的耳中。
“听说了吗,考功郎中辞官了!”
“裴大人可真厉害,才来一个月,就扳倒了考功郎中,我可还记得,前任县令大人,在考功郎中面前,点头哈腰的,像条狗一样……”
“呵呵,考功郎中算什么,裴大人的背后,可是大理寺卿!”
“啊,这你是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吗,这几天在县衙判案的公子,就是大理寺卿李玄靖李大人的儿子,李公子和裴大人的交情,谁不知道,李公子中午吃饭都是在裴大人家里……”
“我听说,他们两个人还一起逛青楼,啧啧,这是什么交情……”
……
张县丞身体颤了颤,扶着墙才站稳。
头顶烈日炎炎,然而此刻,像是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从头凉到脚。
李玄靖,大理寺卿李玄靖!
姓裴的竟然傍上了这棵大树!
张县丞不会忘记,前任长安县令是怎么死的,大理寺卿捏死一位五品官,如碾死一只蝼蚁。
裴哲是李玄靖的人。
那李玄靖不仅是大理寺卿,手中还握有明镜司,大夏最大的密谍机构。
怕是他弹劾裴哲的折子刚递上去,第二天就得死在大理寺的天牢里。
想到这里,他汗如雨下,拔腿向着县衙后堂狂奔而去。
县衙后堂,某处房间。
裴哲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抚恤县内孤寡,这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外面闯进来。
听到关门声,裴哲以为是夫人,回头望去,才发现是张县丞。
裴哲眉头蹙起,问道:“姓张的,你想怎样?”
噗通!
张县丞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裴大人,刚才外面人多,是下官错了,下官给您跪下了,从今往后,裴大人让下官怎么做,下官就怎么做,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下官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