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托朋友请来的老师,你们可别给我把人吓跑了。”身后忽然响起男人温柔磁沉说话声,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意味。
啊,原来他人在这里的吗……?
傅真呆了呆,脑海一片空白,被抓包的羞耻感升腾到脸颊上,耳朵像扑了腮红似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无地自容,只好局促地杵在原地,试图扭头假装看风景。结果刚一转身,便被逮个正着——
站在落地窗前对着西湖雪景喝茶的男人,正隔着瀑布般的竹帘,满眼笑意地看着她,“这么冷的天,谢谢老师肯赏光陪我们这帮闲人赏雪。”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那些声音都雁过无痕般地消失了。
雪夜茫茫,浮光攀面,傅真眼尾微微泛起浅浅红晕,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冻了一路,要不要过来喝杯热茶暖和下?”
他笑意盈盈,相貌十分清俊文雅。黑色戗驳领西服外披了件孔雀蓝丝绒大衣,气度矜贵优容,身姿英气逼人。就连说话语调也是那样的不紧不慢,轻缓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特别温柔真诚。
外面下着经世的雪,而这方寸天地间却仿佛凛冬已经远去。
傅真有些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提前和春天相逢。但此刻她终于顿悟,为什么弘一法师临终前要留下悲欣交集这样的遗言。
因为,那是窥见真理后,心花怒放的余烬。
傅真一时感极,没有回应他的邀请,而是神情淡然地问到:“晏先生想听什么?我现在就为您唱一折吧。”
他提着锤纹纯银茶壶的手一顿,恍若卸下所有防备的牡鹿,高大、俊美、温驯,目光潮湿软和,暗藏天然的脆弱和纯真:“老师,我想听铁冠图里的刺虎,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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