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后,傅真不忍心让她就这么回广州,陪她在北京逛街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们像普通母女那样,一起游了颐和园,爬了长城,在王府井吃了涮羊肉、烤鸭、炸酱面、苏造肉,买了些伴手礼,还让傅真用拍立得给她拍了许多照片。说是要回去给大家看看,她女儿如今可出息了。
登机飞广州前,王文静女士走到了安检口前,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真。然后犹豫再三,放软语气、神情恳切,托孤似的对晏启山说:“晏先生,请你好好待我女儿。在北京,她只有你了。”
晏启山掀眼皮子若有所思地睨她一眼,笑答:“您放心。”
回三里屯的路上,傅真往他车里放了首哥特金属《Gone With The Sin》,旋律神秘、阴沉、晦暗、优雅,歌词像一首绝望痛苦的哀悼叙事诗,和遥远的芬兰一样的冰冷苍白。
“随原罪飘逝?我迷恋你的香气,它让我不住的颤抖?”晏启山听了片刻,皱眉失笑,“真真,我怎么觉得这是一首华丽而声势恢弘的,中二病小黄歌?”
“……”他这是故意装不解风情破坏气氛。傅真默默扭头不理他。
车窗外,晚风里,钻石般璀璨的灯火缀满整个北京城,恰似一个华丽如幻觉的梦。
“又生气了?”晏启山停下来,侧身伸手掰她肩膀,“这首歌很有品味,我错了好不好?”
伴随着一段低哑茫然的吉他失真音墙,傅真腮边滚下一行清泪。
“晏先生,”她声音很陌生,很淡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您从没想过跟我有结果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