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嘛,对着曲谱唱是唱,没有腔格,唱不出昆曲味儿。腔格的处理和运用,非常依赖演员的个人理解能力和审美能力。
嗓音条件和唱功只是门槛,理解能力和审美决定戏曲成品质量和个人艺术成就。
选《集贤宾》是有原因的。为了唱好它,傅真特意一个字,一个字掰碎了揣摩过。
之前练《皂罗袍》时,她就已经把宕三眼④,处理成了橄榄腔,不再突兀地停顿三下,而是两头渐强渐弱,中间气息缓缓推出,唱腔更俊,听起来更柔和漂亮。
傅真这段时间练《集贤宾》,跟配乐磨合,晏启山基本上都在旁边观摩、陪同。
文学艺术有个特点,太幸福的人在文学戏剧等艺术方面,都不会有太高的成就。
读大一时她尚且天真稚嫩,如今年岁增长,情路坎坷,终于能深刻地理解唱词。
晏启山几年前,偶然间在李莹厅听过傅真当时版本的《集贤宾》,确实稚嫩天真。
而今她收着演,气息奄奄,甚至有点抖,仿佛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是她自己。
远不像当年那般用力,却更加真切动人。
这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成长。
那种病恹恹的柔弱,不是演得浑然天成,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痛苦。
/
前天带妆彩排,给傅真配乐的洞箫老师得知晏启山会古琴,强烈建议加古琴配乐。
晏启山怕贸然加配乐会扰乱傅真,推辞自谦“手生”。但他背地里问乐师要了减字谱⑤,自己在家里练了两小时后便弹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