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不满她如此逞强,“你刚才的手臂可都在抖。”
“在抖不代表我没力气。”
“你是不想让我抱言出上四楼,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房间?”
他口吻冷淡到仿佛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害羞什么?我早就知道会乱得跟鸡窝一样了。”
谁害羞?
言笑怀疑自己刚才的耳朵聋了一下,这三个字明明就和她八杆子打不着边,她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的,只是不想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理直气壮地抨击她有懒惰、不爱整洁的坏毛病——当然她是有信心能吵赢他的,就怕两个人的嗓门一节比一节高,吵醒了言出。
言出的睡眠质量没有同龄孩子好,睡着后一旦被吵醒,不花上半小时没办法把他再次哄睡。
她在这时低头看了眼言出,小家伙的睫毛很长,安静闭眼时像漂亮的洋娃娃,她深吸一口气,压成气音道:“你的房间也不见得比鸡窝好……请别再跟我说话,太费劲,要是没这几句,我现在已经上了四楼,合理怀疑你是在故意消耗我的精力。”
当真应了一句理不直气还壮,显然再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宴之峋放弃跟她胡搅蛮缠的念头,目送她颤颤巍巍地消失在拐角处。
转过身,关门,落锁,片刻又解锁。
言出喜欢侧着身体睡,枕头上容易沾口水,隔着一段距离,宴之峋先注意到那一滩水渍,但他没换,莫名的,他今晚闻什么都分外香甜。
香甜的美梦止于闹钟响起的那一霎,进卫生间洗漱时,言出穿着海绵宝宝的羊绒睡衣下了楼,陪他一起的还有言笑,眼睛半眯,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几乎一步一个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