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整个人萧索起来,但他身姿挺直。
“一个有病的人,怎么撑的起旁人的希望。”
黛玉垂眼:“阿铎,你为什么偏偏来林家?”
“为什么对我一见如故,这不符合常理。我能看出你最初几日学着待我好,但那时,并不是什么情谊。”
这话,在黛玉心里许久了。
只是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去挑开。
黛玉初时是心里下意识觉得,若挑破了,两人这样和和气气亲亲近近的场景就会破灭。
后来,就是觉得,他浑身都是秘密跟无奈,问不问,也没那么重要了,只要他真心相待。
林铎起初是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其中牵扯太多,说一样,就得牵出所有去解释。
后来是觉得,总要挑个日子,从头说起。
现在,黛玉挑开了,林铎避无可避。
“今儿,实在不是个从头说起的好日子。我捡着些先同你说。”
“我来林家,是奉我夫子之命,这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他算了一卦,你能补我魂魄,让我来寻你。”
“什么为着继承林家的爵位,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东西。”林铎坦诚道。
黛玉听了微惊,但也没有很惊讶。
林铎笑了:“阿姊,不觉得我在诓你?夫子枉读圣贤书,却总有些神神叨叨。”
黛玉摇头:“我幼时,有一回差点救不过来,眼看着就要不成了,林府来了一僧一道,要化我出家,我父母哪里肯?那一僧一道,便说我此生不得听见哭声,除父母亲人外,外姓亲人一概不能见外,不然是好不了的。”
“我住荣国公府,时常落泪,身子每日俱下,曾有一次夜里便梦见那癞头和尚,说治不了病,便治不了命。”
“我那时觉得,我离不得荣国公府,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