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家泽。
青年逆光而立,从她的角度,委实看不清楚他面容上的具体情绪,他居高临下审视她的时候,她蓦觉自己就如刀俎上的鱼肉,庶几是要任人宰割了。
“柔昭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会出现在此?”
张家泽一席竹纹藏青襴袍,仪容谦和,温文儒雅,一行一止颇有君子仪风。
当他从昏晦的光影之中行出之时,温润清隽的面容上,是温然毓秀的笑意,仍旧是一副好皇兄的形象。
只有张晚霁才真正清楚,一切笑容皆是虚伪面具,在这面具之下,是噬人不吐骨头的算计与筹谋。
张晚霁的心绪被一只冰冷的手掌狠狠攫住了,吐息变得极其困难。
她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意欲从床榻之上起身,但张家泽的眼神仿佛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威压,迫得她根本无法起身,腿筋泛散着一股子软。
张家泽缓缓逼近之时,张晚霁只能一步一步地朝后退:“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哪怕重活一世,她仍旧难以逃脱他所带来的梦魇。
渐渐地,她后背紧紧贴在了营帐的帐帘,作势想要逃。
下一息,却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抓住了骨腕。
男子的吐息喷薄在她的鬓角处,道:“柔昭,你还想逃至何处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