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回张家泽离开了,他所带来的危机,亦是暂时解除了,但他绝不会可能会因此善罢甘休,未来必将还有一系列磨难和危机等着她。
暂且就不想这么多了。
放眼于当下罢。
张晚霁想着想着,就觉得困意隐微地侵袭上来了,如春日里的潮水慢慢涌上,她的眼睑逐渐变得厚重,思绪亦是变得滞钝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歇息了。
在她彻底入眠的一刻钟后,宁谧的营帐之外,淡入了一道峻长修直的少年身影,人影在营帐之外驻足了好一会儿,稍息之间,一只劲瘦修长的手,徐缓地伸了进来,轻轻搴开的一角帐帘。
营帐之外灌入的冷风,一部分钻入帐中,与冷风偕同进入帐中,还有一道冷峻肃穆的少年身影。
是沈仲祁。
他去而复返。
他慢慢地行至女郎酣睡的暖榻前,借着帘外皎洁如蝉翼般的月光,他宁谧地端详了她的睡颜片刻。
她的面容浸裹于暖和的月色之中,每一寸肌肤仿佛髹染上了一层雪白剔透的白釉,朦胧得庶几要腻出一片圣洁的光华。
这时候,女郎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身上所掩罩着的衾被,缓缓地,从她纤细的身躯滑落了下去,一部分衾被从暖榻上滑落了下来。
一抹凝色浮掠过沈仲祁的眉眸,削薄的唇畔上浮掠过一抹隐微的弧度。
原来,她还有踢被子的习惯啊。
这是他从来都不知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