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梦西的高中没逃课暗恋,大学没组乐队惹人尖叫,没有保研,只有挂科,散发着平庸的寡淡无味,不像别人嘴里的青春。
游叙一出现,他的青春又走了极端,把这辈子的叛逆和热烈全部用在游叙身上。
三十四岁的游叙已经送过谈梦西无数份礼物,大的小的,随手的,刻意的,不分节日,只要他多看两眼,买就是了。
三十三岁的谈梦西不会再为一份小礼物感动到流泪,还能收下一份生日礼物后,向他提出分手,称得上铁石心肠。
那枚象征贫穷和苦难的戒指,在青春里闪烁着遗憾的光。如今他们家的床头柜里,十几个戒指摆着。
去年恋爱纪念日,游叙又给谈梦西挑了一个蒂夫尼钻戒。谈梦西不要,用这个戒指换他们一天不去诊所。
前一天两人用手机商量纪念日去做什么。谈梦西列出长长一串没做过的事,游叙笑他在写人生清单,一天一夜,做不了这么多事。他更换交易条件,白天在家不出门,甚至不起床,晚上出门看电影,逛公园,吃垃圾食品。
换到了吗?
没有。
那天有个大单,他们还是去了,庆祝压缩成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一个疲惫的夜晚。
回味到这里,谈梦西好像捕捉到什么影子,翻口袋拿烟,无心的样子,多盯了游叙一眼。
游叙抓住他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谈梦西说:“你送我的礼物里面,好像戒指很多。”
“好像是。”
“因为……那个退掉的戒指吗?”
游叙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挑选属于下意识行为,礼物种类就这么些,总不能送颗萝卜白菜,“可能吧,你那时候不是很高兴吗?退了挺可惜的。”
“我现在有很多了,没机会戴,才可惜。”谈梦西点燃香烟,看向自己空空的双手。
戴着明晃晃的戒指不方便戴手套,又不能不戴手套给人切麦粒肿,一摘一戴很麻烦,要时刻惦记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