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过去的差异令他难以适应,他往后一仰,把毛毯盖在头上,在满是谈梦西气味的毛毯里大口呼吸。
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出来,因为他们不能分手,他要挽留谈梦西。
不得不承认,他带着浓重的个人情绪,表面跟谈梦西一起出来,实则宣泄自己的委屈和愤怒。“挽留”用力过度,像做了作业却得不到奖赏的小孩,撒泼打滚,急败坏坏,早已经超过挽留的初衷。
从一开始,他们已经带上对抗意图,昨天那场恶毒的争吵,正是他们敌意把全部释放,一决高下的巅峰。
谈梦西的情绪跟那张脸一样有棱有角,强烈得浮于表面,震惊和愤怒双管齐下,叫嚣着一辈子不准他再靠近。
谈梦西把他逼急了,他快要窒息,必须搞点破坏,透口气,否则不能活命。破坏完了,无异于给他和他的爱判了死刑,他还在死前亮出真面目。
他后悔了。
这算什么真面目,明晃晃的,没阻挡谈梦西跟他过这么多年。
后悔没用,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把人逼到跳车。谈梦西的顽固抵抗,对他造成短暂的毁灭性的精神创伤。
他妈的,他根本不想逼谈梦西跳车,谈梦西自己跳的,吓得他大吼大叫大哭大闹,天晓得他当时在干什么,跟条疯狗似的。
他们把双方逼急了!
他还是后悔了。
后悔跳车的人不是自己。
花了几分钟调整情绪,他一件件搬出露营家当。
营地有现成的灶台,灶要烧柴,他们沿着湖边的营地捡树枝。
谈梦西走在前面,双手受伤,捡不了,看见合适的树枝,指给游叙看。游叙跟在他身后五步远,弯腰捡起一根根小树枝,塞进袋子。
全程没一句话,捡了满满一大袋树枝,游叙说:“我累了。”
谈梦西回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