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复很快:“你干嘛了?”
“不小心摔沟里了。”
“世界确实荒谬可恶,眼科医生没长眼,不小心能摔沟里。不说了,遛狗去了。天天早上要溜住院的八只狗,溜完回来还要给它们洗,到底是上班还是铁人三项,好累!”
谈梦西回了个“好的”表情包。
翻翻朋友圈,助理三天连发九图,二十七张自拍照游客照,已经去旅游了。
她化了漂亮的妆,穿了平时不穿的短裙,在各种打卡地点嘟嘴、翘腿、张开双臂拥各种地标和雕塑。
谈梦西一张张翻阅,受到照片内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翘起嘴角,给每一组点赞。
他扭过身,手机已经举了起来,习惯控制不住。
游叙没看见,正板着脸一条条看消息,父母发的,五十多条。
谈梦西压下分享欲,把手机扔在一边,木讷地看向湖面。
湖面不少白色的水鸟,半空飞冲入水,沉下一会儿,又浮出水面。又是新的一天,醒来后,他们还没说过话。
谈梦西对说话这个行为,产生巨大的恐惧和微妙的熟悉感。
像他们没有出发前,他看待游叙手机铃声的态度。他怕它响,不分白天黑夜,没有边界感。又怕它以后不响,说明他们的诊所生意惨淡。
它不会按照他的心意,该响才响。
游叙从没有那样失态过,如果说分手触犯游叙的底线,那么跳车犯了游叙的天条。
游叙没有把他埋了,而是闷不吭声地照顾他,对他来说,成了加倍的折磨。他不能叫游叙别照顾自己,那是幼稚的气话。
十几年过去,他们好像走上相同的路。
他是个不知廉耻的坏东西,犯了罪,还要伸手接下好处,游叙不允许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