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芽不明白,既然哥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叫你唯一一个的朋友担心,为什么要叫她流血……为什么要叫伊织姐姐这么可怜……”

为什么要叫她担心、为什么要叫她流血、为什么要叫她这么可怜……

听着这些话,禅院甚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就好像一只狼忽然掉进了柔软的花海,进入了不以厮杀维生的国度,感到一种纯粹的茫然。

他没有上过学,一出生就被抛弃,待在禅院这个垃圾堆里,充当被垃圾欺.辱的垃圾,谁也没有教过他半分道理。

梨芽,是小山雨家的孩子,他们家从千年之前就已经在教书育人了,上一代禅院的家主,宁愿放弃家主之位,也要入赘到那边去。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绳索。

这样的咒具,从出生开始,好像就一直捆在他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挣脱它,这一次也是一样。

自己怎么样都没所谓,只要她还安全就好。

“梨芽……”

但是面对着她的质问,少年却从心底里听见了不同的、模糊的心音。

他茫然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学会说话那样,发出干涩的声音。

“那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甚尔哥哥真的能做到的话,就站起来,从这里站起来,回到伊织姐姐身边去,不要再叫她担心。”

他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旁边的白发男孩握起她的手,满脸嫌弃地给她擦干净手上的血污,又满脸不耐烦地看向自己。

“连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都需要别人教你么?”

看着她被一点一点擦拭干净的手指。

看着她即便哭过,但却依旧干爽白净的脸颊。

他想起小小的伊织。

那时候,她也是这么小,但她的手上总带着伤口,不断不断地做着做不完的事,后来又留下了疤痕和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