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菲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对持恩那么好,那么喜欢她,而且持恩也从来没有明着拒绝她,有时候还配合着她,明明就是对她有好感,而且怎么看都不像那么绝情的人,更不像完全对她没意思,但今天为什么如此决绝,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肯见?!
早就坐马车从北门离开的持恩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张道长顺手就给她把了下脉,确定没事后也就没管了。其实持恩是想见刘菲一面,亲自告辞的,可师傅说忙着赶路写封信也是一样的,这才改成了写信。
本来心里千言万语,可真的落在纸上,才发觉竟无法落笔,亦不知该从何说起。刘菲对她的意思她能感觉得到,却因为各种原因装作不知道,直到上次奉旨去找药,老是无意间想起刘菲的一言一笑。
她才发现心里已经有了对方,回来后,她本来是想找刘菲好好谈一谈的,却因为太皇太后的丧事、中宫调养的事和她师傅,终未能成行。
加上她当初答应师傅的条件,理亏在前,所以再想也只能忍下来,更不敢让刘菲等她,要是刘菲真的非她不可,不用她说也会等,若不是,说了,只是徒增烦恼,所以她最后加了句有缘再见。
若是她知道刘菲为了追会不顾一切,她一定不会写那封信告别,可她注定是无法知道的,就像在宫中告辞的时候陛下特意留下她时,她也有想过托陛下照顾刘菲一二,但一想到邢家的地位,根本用不着她操心,也就没有开口一样,认为的理所当然。
皇宫长安宫中,研习室门窗大开,石忞进去后就没出来过,开始还有声响间断传出来,后来时不时冒出一股淡白烟,吓得被要求站远一点的路关初以为走了水,就要叫人来灭火,幸好及时被石忞拦下,才没有发生闹剧。
虽然她按陛下的旨意站远了点,但还是有一两次吸到了那股淡白烟,眼睛、喉咙都觉得受到了刺激,有点不舒服,好一会才缓过来,她觉得这白烟不太好,劝谏了两句,可正在研究兴头上的石忞又怎么会听?
眼看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研习室里传出的淡白烟却断断续续没停过,路关初越来越担心,眼看饭点快到的时候,连忙上前大声禀报道:“启禀陛下,晚膳在何处用膳?”。
实验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的石忞正在努力回想上一世学过的知识,时间太久了,除了记忆深刻的,好多都不记得了,突然被路关初打断有些不高兴,半天才大声道:“朕不饿,免了”。
“是”本来以为饭点能让陛下出来的路关初失算了。陛下不吃,他们还是得吃的,到点宫侍就分成两批次去善堂吃饭了,而她和其余随行内官只能等宫侍拿来。
听出陛下声音有些不高兴,路关初也不敢再催,备宵夜的事,陛下没开口,她是不敢擅作主张的,但力所能及的还是可以做点的,比如让御膳房做些糕点送来,再送点水果过来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路关初用完饭后,天也快黑了,掌灯的宫侍正在点灯,往常只点少许灯笼的长安宫,今晚格外明亮,照着门窗不时飘出来的淡白烟,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更天,所有宫门开始落锁,值守的内禁军该换班的换班,中景中需要留人值守的衙门,轮到值守的官员也早已到衙门。
朝廷官员轮流值守并非华朝独有,而是在前两朝的基础上进行了继承和发扬,更加详细和科学。总不能皇帝突发奇想要做什么大事的时候,却一个大臣也找不到,所以重要的和觉得有必要的府衙都要安排官员轮流值守,就算过年、过节也不例外。
除非皇帝设宴,这样大家都去的话,也就不用呆在衙门里值守了,真要遇到这样的事,反倒比府衙里其他人占了些便宜。
受朝廷官员轮流值守影响,地方衙门也有一套对应的值守制度,但因为之前几位皇帝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以至形同虚设,直到《华国官员管理法》颁布实施后,才再次执行开来,提升官府快速应急反应能力,这也是今年石爽叛乱能够迅速平定的原因之一。
镰刀一样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时不时被云朵遮盖,像一个玩捉迷藏的小孩子一样,转眼就不见了,再转眼又冒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月亮,让路关初忍不住开始想家,想伴侣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孩子又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
没等她发散思维想个大概,研习室里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传来陛下沙哑的声音,连忙带着宫侍不管不顾往里走,却被突然吸入的刺激性气体呛的连连咳嗽,找到陛下时,就看到陛下以手遮眼,口鼻用块白布遮着,正难受的蹲在地上,脚边不远处全是摔碎的琉璃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