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此方颔首坐了回去,女子此时才对着孙钱不冷不淡的唤了一声,“父亲。”
在坐的除了孙氏一家外,闻言皆是一惊,未想孙府这长女孙婉婉竟是身体有疾之人。孙婉婉说完便转动轮椅朝金桦那处行去,待见到金桦坐旁的苏韵忱时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朝金桦一众俯礼,“民女孙婉婉,见过殿下。”
苏韵忱静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自是察觉到了孙婉婉对上自己时那片刻的惊慌失神,似是带着畏惧,他们从未见过,为何孙婉婉会露出那般表情,苏韵忱心下生疑。
“孙姑娘无需多礼。”金桦拾手拂起孙婉婉作礼的双手。南容简遂看向孙婉婉的双腿,开口道,“孙姑娘这是……”
孙婉婉闻言眸子瞬间黯下,抿唇许久正欲开口时却被孙钱打断,“殿下,府内仆役已将空置的屋室打理出来,殿下舟车劳顿,不若早日将行物归置。”被打断的孙婉婉唇边不经意的勾过一抹酸涩阴冷的笑,转动轮椅便先行请退,柳氏见此亦起身出了正堂。
苏韵忱看着孙婉婉离开的背影,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金桦自是看到了孙婉婉适才那言不明的笑,心下只觉孙府怪异。起身朝孙钱应好,金桦一行便随着仆役朝着西侧的院子走去。
孙府祖居格局甚大,又是面四而建,东西南北皆自有着大大小小的院子,院子之内又分居各屋室。孙氏之人便是居于朝阳的东院,家主孙钱居东院的正屋,其妻柳氏一屋,其妾赵氏一屋,长女孙婉婉一屋,次子孙济则又是一屋。
第40章
与东边主人院相对的西边是客人院,彼时便是金桦一众去的地方,南院是仆役的居所,北院则是兵卒探查得知的紧锁屋室。因为荒民较多,故被分散而居,孺妇孩童及有疾者分置于条件较好的西院,余下的壮年男丁则被分置到了南院。
府内仆役带着金桦一众来到西院时,车马与兵卒早已候在了院内,仆役将西院的格局屋室大致介绍后便退了下去。待仆役离开,金桦方开口将屋室分置下去,身为殿下,金桦自是居于院内最大的正屋,为了方便照料金桦,小常则居在了正屋旁的一处别屋,苏韵忱居金桦不远处的一处中间屋室。
南容简及其他兵卒则居于拱墙的另一边,除了南容简单独一屋外,其他的兵卒皆是两两相居,屋外便是随行的车马。拱墙两边由走廊相接,筱瓸自是被牵至了金桦那边的屋院。待将一切办妥,已是接近申时,彼时前去探寻洪源的兵卒也已回了来。
南容简遂将人带到了金桦面前。“禀殿下,我等一路沿流而上,终在一处断掉的阻坝前发现了异常。”满身泥土,甚是狼狈的一名兵卒上前俯首回报,其身后俯首的兵卒皆是同样境况。
金桦颔首示意其继续说下去。兵卒遂继而开口,“阻坝而上有一处布柳河流,河流四处却是被淤地相围,臣等无能,几番尝试皆是无从探知柳叶后的情况。”金桦闻言便了然,淤地而行本就不易,此番带的虽是宫内精兵,但轻功有限,遂先让兵卒退下好生整理去。
“殿下可是要亲往此处?”南容简见金桦不言,便猜其在思索着。
“自然。”金桦颔首,苏韵忱先不言,她此行本非与自己一个目的,况让其涉险,金桦自是不想的,然此处有轻功的便只余南容简和自己。
南容简闻言微愣,随即上前俯首,“殿下,此行甚险,臣请命……”
“你留下。”金桦打断了南容简的话,顿了顿接着道,“孙府一众甚为可疑,若如方鸿所言,其在洪灾之起便举家从溪县移至了祖宅,又怎会对我等的身份如此了然?孙府与此次洪流之事必定大有渊源,此处还需你留下探查,况车马亦是不可离身的。”
金桦的身份已是极为引人注意,若是孙府确然有异,那她留在此处自是不便探查的,如此便只得让南容简留下。南容简还欲说什么,金桦却已是走远。彼时立于屋外的苏韵忱同样将一切尽收眼底。
酉时二刻,金桦于西院用过晚膳后便先而去了一趟东院孙钱的正屋,仆役通会后,金桦进门便看见了正从榻上坐起的孙钱,孙婉婉与孙济则是同在榻前。孙济见势扶着孙钱坐稳,待坐稳后孙钱却是将孙济推了一推,孙济不在意的拂了拂袖站到了孙婉婉轮椅旁。
孙济适才背对金桦,金桦自是被看到孙钱与孙济间的小举动,遂上前一步言明来意,“孙家主,洪灾势不容缓,百姓便有劳孙家主照拂。”金桦打算今夜前去,来溪县已是两天,却是丝毫线索都无,实需加紧速度。
坐于轮椅上的孙婉婉抬眸朝金桦看去,孙钱闻言开口,“殿下可是要亲往探寻?”待金桦颔首,孙钱方继续说道,“殿下心恤百姓,孙某定不负殿下所托,只是此行甚险,殿下还需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