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般了还笑得出来?苏韵忱不禁扶额,轻启薄唇,用唇语唤出两个字,苏韵忱说得甚快,似是故意不欲让金桦知晓。
金桦见此将脑袋歪了歪,颇为不解的盯着苏韵忱瞧了半天,苏韵忱却不再开口。想来该是苏苏又嫌我笨了罢!明明见不惯那场面,却仍不知避。金桦在心中想着,可,可我那只是被震惊到了而已,才,才不是笨呢!
“苏苏。”苏韵忱闻声看去,金桦继而道,“苏苏在,感觉甚安心。”金桦说罢朝苏韵忱复而笑了笑,露出皓齿白牙。
苏韵忱随之慌神,金桦的字字,皆是落入她耳。这话,已不是金桦第一次说与自己了,可每每都不禁让她有片刻慌神,不论在何地,面对何事。
随着金桦的那句话落,二人的周遭便逐渐涣散,须臾,二人眼前已变为了客栈那处。苏韵忱收回覆着金桦双耳的手。而原本悬飞于半空的赤蛇亦再次没入了金桦的右腕,金桦拾起右腕,“谢了,小东西。”
红色的烙印随着金桦的话闪起一阵光,随即黯淡隐去。
“苏苏可对蛊虫有所了解?”金桦开口,她想,那之后,徐州城内肆起的行尸,该是那被唤作‘董兄’的男子回城后引起吧。
而蛊虫一说,顾名思义,便是将毒虫练成可听好命令的蛊,再放入活物体内,让其为自己所驱使,相传多是湘西一带极为阴毒的一种巫术。金桦亦只浅略听闻过,其中所包含的那些门门道道,她自是不懂的。
苏韵忱闻言摇了摇头,她所知中蛊一说,但如这般进入人体,使之变为行尸,亦是第一次见。“不甚知晓,待明日天亮,便从那逃命回来之人探起。此番祸事,非是天灾。”
那便是人祸了。金桦了然的颔首,看来,明日少不得走一趟那“董兄”之家了,不知,他那伤如何了……
二人这方思索着,那方柴房内蓦地传来了阵阵撞门声。二人双双对视一眼朝柴房处看去。苏韵忱拂袖显出长剑,金桦同样执剑紧随其后。随着二人的靠近,柴房内的撞门声愈发激烈,颇有撞门而出之势。
待近了,二人才看到那柴房门上紧紧架起的几块铜锁,铜锁随着其内的撞击声不断摇晃,已是欲开。二人心下生疑,却是还未及苏韵忱拾手碎锁,另一处便传来了掌柜夫妻的声音。
“使,使不得,公子使不得啊!”男人快步上前挡在了柴门前。
苏韵忱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这架势,想必柴房内八成是染了蛊的行尸了,而掌柜两的反应,关着的,该是血亲。
“嗄,嗄……”蓦地,一旁跪地的行尸突然嚎叫起来,打破了这僵局。
手执烛台的女人闻声朝那行尸照去,待看清方大惊失色的往男人那退去,手中的烛台亦被打翻在地。
金桦行至那烛台处,弯腰拾起烛台,复而走向女人,将烛台递给她,正色道,“你们可知,这东……”金桦顿了顿,似是寻不到好的形容词,“它们,可能要了你们命?就算你二人无畏,可你们可有想过那尚小的孩儿?”
女人颤颤抖抖的接过烛台,满眼已是浸满了泪。若非听到后院的动静,本就不敢靠近那处,他们哪会半夜匆匆赶来,唯恐……
“这,这可是二位公子所伏?”男人谨慎的朝跪地那行尸指了指,继而转头看向金桦二人。
金桦颔首,“不错,时下它已是无了行动能力,只要莫靠近,便是无碍的。”
男人闻言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眸子却瞬间明亮起来,上前便欲抓过金桦的手,近了又觉唐突,遂朝二人作了一揖,“还,还请二位公子救救家母。”男人说着便朝二人跪下,女人同样欲要跪地。
金桦与苏韵忱快一步一人扶起一个,金桦道,“掌柜的无需多礼,若有所需,我二人断然不会袖手旁观。”金桦说罢朝苏韵忱看去。如此看来,柴房内关着的人,便不言而喻了。
“不错。”苏韵忱颔首应道,“但有一点……”苏韵忱顿了顿,看向夫妻二人,“还望掌柜的能将这徐州城内所发生的事尽数言明。”
万事,皆少不了治本,若寻不到此事的源头,便无法根除。况且蛊术一事,尚且不知入体后人是否尚有救,但不论如何说,都不能白白弃了人命。
男人闻声与女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那是自然。”
四人这边说着话,那边柴房的门便被撞得摇摇欲坠。夫妻二人同时朝柴房那处看去,苏韵忱转眸朝金桦道,“那木门定是抵不过这般猛烈撞击的,怕是要不得一阵便会破门而出。”
金桦颔首,随即朝男人问道,“掌柜的可有麻绳?越粗越好,不易扯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