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丈人知会主人,某是焦县人士,今日特意来拜访他,”徐德睿朝老者作揖道。
“先生请在此等候片刻。”
约莫在门外候了一盏茶的功夫,老者再度上前将门打开,将徐德睿迎了进来。
“今日府上真是蓬荜生辉,竟然迎来了徐尚书,失礼失礼,”祖士言朝徐德睿行礼道。
“你我同出一门何故行此大礼,”徐德睿朝他摆摆手,当初他曾想将祖士言引荐给李蠡,可对方却对李蠡不屑一顾,之后便渐渐失了音信,可他知道祖士言不是甘于平庸之人,只是朝廷之上风云变幻,总不见他的身影,以他之才干齐王定然求贤若渴,倒是不知这谋乱之臣到底在寻怎样的机遇?
与徐德睿一同信步走到庭院的树底下,祖士言这才立住身子,看向一直沉默的徐德睿,“今日师弟前来,可不单单为叙旧?”
徐德睿只是轻笑,绕着这依旧郁郁葱葱的古树走了一圈,“以师兄之才,为何会屈于秦王麾下,这淮南王与齐王哪一个不比她?”
“齐王,淮南王某皆不放在眼里,辅佐这等人是你和刘明仲所为之事,”祖士言负手笑道,他蛰伏这些年绝不仅仅是助一人夺取天下,连着皇权之后的关陇贵族,谋士谋得是天下之势!
对于祖士言的狂妄,徐德睿分毫不觉得不妥,“李蠡被废先生功不可没,我还以为这一切收拾皆是齐王所为。”言罢又摇头叹息,能瞬息之间,将自己和刘明仲置于死地的怎的可能是孟林甫和赵境晟之流所为!
“秦王有夺嫡之心?”徐德睿再度试探道,祖士言为何会选中年轻的秦王?宗室之中秦王出生可谓是却卑微。
“秦王有没有夺嫡之心,与某无关,”祖士言淡然道,徐德睿到底怀揣着何等心思来此,他尚且未知,只能以自己之野心驳秦王野心,以徐德睿在朝中的势力若能为其所用自然如虎添翼,若是来打探虚实那便更需堤防。
忽然吹来一阵大风,扬起徐德睿银白的胡须,感慨而言,“隋史未修完,徐某不甘心!”
这日子转眼入了冬,天色黑得愈加早,还不到酉时天色便暗沉沉的,整个长安城到只有方园才郁郁葱葱,显得生机勃勃。
十五换上厚重的冬衣,圆乎乎的小身子似乎随时会摔倒一般,可又行动不便,滚了几圈见自己起不来,这才痛哭着唤阿娘。
私下里给三郎做的衣裳改了又改总觉得不如意,眼看着三郎的生辰越发近了,一向淡然的宋槿阑竟有几分焦虑,将衣裳置气得丢在床头独自一人坐在卧房生闷气。
“王妃,若不然让阿楚来吧,反正也只剩些收尾的活了,”阿楚上前正准备将衣裳拾起来,这般任性的样子和十五闹脾气时如出一辙呢。
眼见阿楚要去碰那衣裳,宋槿阑忙起身将衣裳护着,“不行的,我好不容易做成了这般样子,你不许碰!”
“好好好,我不碰,”阿楚笑着摇头道,“等殿下看着您满手的针眼看得多心疼,不定又来责罚我与秋域了。”
宋槿阑轻轻哼了一声,又重新拿起了衣裳,“就你嘴碎,我看以后都让秋域过来服侍,你呀去到前庭!”
阿楚将热水注入茶盏,有些不甘的说道,“如今王妃心里处处惦记着秋域,看是要将阿楚赶出去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宋槿阑无奈的轻笑,轻轻嗅了卧房内檀香的味道,仿佛三郎在身侧般,将手中的衣裳拿出来仔细看着,又沉下性子开始缝着。
今冬的初雪终是不疾不徐的落了下来,覆盖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今冬的冷看来会持续一段时日,
胡人的长靴越发受欢迎,过了些时日涌来长安的胡人越发多了,陆续抓了几个犯,孟林甫便向圣人觐见将这些胡人驱逐出去,以免为乱于民。
孟侍郎话已出口便惹来刑部尚书陈臻反驳,因一人犯事而诛其族,矫枉过正之嫌!两人你来我往,引得大臣各抒己见,身子才好些硬撑着上朝的李载又被吵得犯了头疼,将孟林甫骂了几句,便匆忙下了朝。
回了含象殿李载手中抱着一个暖壶,依旧还在想方才朝堂上的乱局,李蠡被废之后李宪的人越发嚣张了。
“圣人这又是在和谁置气?”窦容与将外披覆盖在李载身上靠着他身边坐着。
李载摆摆手,心中郁气着实难解,带着些愤懑的说道,“李宪那帮人越发目中无人!”
窦容与只是附和着轻笑,朝廷之事,她一向不会与圣人讨论,三郎说过无论是何人提起都不许论及朝政,她便在一旁只是忙着自己的事,装作漠不关心的听着。
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李载伸手将窦容与拉往怀中,“那些人都只会怨某,恨某,只有你,才让某觉得此生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