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骂我的人!?都给我喝水打嗝,吃饭塞牙,走路平地摔跤
谢安然在飞舟里因为贪看窗外风景,一时忘了唠叨,此刻脚踏实地,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在回宫的路上,抓紧时间拉着谢玄素喋喋不休,向他介绍一路的街景,又详细解说宫内的情形。
“如今的圣上是你三叔的儿子当政,他比你大五岁,前年刚登基,最是个体恤臣民的明君……哦,现在宫里人口简单,除了圣上一家,只有你祖母还住在宫里,其他宗室依照祖训,都在宫外皇城居住……我启程的时候,工部已经开建皇子府了,谁也没想到这么大的体面能坐飞舟回来,若是还没完工,你就住到我那里去,一样的。”
谢玄素静静地听着,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絮叨:“我母亲的旧居,还留着吗?”
谢安然噎了一下,谢玄素抬起澄澈的黑眸看着他:“我幼小离家,但也不是不记事,依稀记得母亲喜静,住在宫内偏僻之处。”
“对!”谢安然很快反应过来,拍掌赞道,“一点没错,果然你从小就是天资卓绝,我记得——
谢玄素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我记得当初祖母不赞成我父母在一起,是我父亲一意孤行,所以我母亲并非居住中宫,现在我能去看一看吗?”
“这个……”谢安然低声说,“按规矩你是成年皇子,没有入内宫居住的道理。”
他看着谢玄素的脸色,很快又补上一句:“反正马上是要去见你祖母的,不如秉告过她,再做商量。”
“这样。”谢玄素笑得坦诚,“我还以为母亲住的地方已经被拆了呢,还在就好啊。”
放下谢玄素入宫,被太皇太后搂着心肝儿肉地哭叫‘我的儿,我只当你舍给神仙了’不提,聂萦在城里巡逻了一圈,最终尾随着代理人到了位于城中的仙居。
基于随便一个金丹期修士都能来人间称王称霸,所以仙界不成文的规定,来人间坐镇当代理人的最多也就是筑基期,轻易不可干涉人间因果。越是凡人聚住的大城市越是如此,反而不如仙山脚下的小城镇,各种级别修士往来频繁。
中京城的仙居修得高大阔朗,纯白色石头堆砌,中间供奉天地二字,案上青烟缭绕,是仙界独有的清心香,闻之可凝神聚气,安魂定志。常有达官贵人重金相请,只求在殿外打坐吸取香气。
代理人还穿着那身辉煌法衣,净手焚香,伏地喃喃祷告,一睁眼,却发现旁边蒲团上坐着一人,红衣烈色如火,乌黑马尾高挑,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刚要开口怒斥‘什么人’,神识一探,却感到对方修为浩瀚精深,吓得到嘴边改了口:“何方道友?!”
“问路的。”聂萦抬手抛着一块灵石玩,中品的,内里灵光蕴含,看得代理人的眼睛都馋发直了。
“道,道友……”代理人没出息地抹了一把口水,“请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聂萦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十六年前的皇帝和皇后,发生过什么事?”
代理人一听便知是为了今天的热闹而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块抛上抛下的灵石,却很坦诚地说:“这并不是秘密,坊间皆知的,可不敢白拿道友的灵石,我说给你听便是了,话说先先帝是嫡长子继位,太皇太后早就遴选了若干贵女只待入宫,他外出巡游的时候遇见一位落难闺秀,硬要以皇后之礼迎娶,婚后很快生了小皇子,小皇子三岁的时候,帝后宾天,正巧两忘门的仙长路过,说小皇子天资卓绝,于是收入门中,那时候我已经在了,还是我亲自抱着小皇子送出宫的。”
“你可别骗我。”聂萦似笑非笑地说,“皇帝皇后是怎么一起死的?两忘门的仙长就很闲,恰巧路过?又恰巧发现了一个修仙奇才?仙门招生都是要去走天阶的,非亲非故,他去摸谢玄素的天资做什么?”
代理人脑门上汗水已经渗了出来,聂萦虽然端坐不动,但身上压迫的威势让他胆战心惊,暗自叫苦这是哪里的金丹,居然敢私入人间,宗门师长也不管束的吗?
尽管腹诽,问话是不能不答的,他坦诚相告:“当时远郊荒山出现魔修作祟,我向仙盟汇报,是两忘门的仙长来处理的,听说……”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听说魔修劫持了皇后,要皇帝以玉玺交换,皇帝心系皇后安危,不等仙长到来,自去了郊野,等仙长赶到的时候已经双双殒命,仙长带着他们的遗体回宫,见了小皇子,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