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摔下茶盏。
啪嚓一声,碎片划破薛云妙的脸颊。
春鸢惊呼一声,想冲上来,却被李宛童拉住。
李宛童:“别去。”
他少见的沉静,注视着那道坚韧身影。明明比绿柳还脆弱的身躯,却韧得如藤蔓一般。
忽然间,他好像有些明白大人为何喜欢她了。
“我会带他离开萧府。如果长兴侯不允,我便一直跪一直求,将府中有人下毒的事情传扬出去,哪怕两败俱伤,云妙也不在乎。”
她用力磕头,铿锵有力:“只求长兴侯应允!”
亭内万籁无声。
唯有长风猎猎,吹动薛云妙的青丝衣摆。
萧陇蓦然想起许久以前,薛钊曾与他说薛府三个子女中,看似薛润最顽固不化,可实际上,是最小的那个女儿生了一副折不断的傲骨。他却不信,只以为是薛钊夸大,觉得薛云妙这样的年轻人只会对长辈奉命惟谨。
可他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他试图找出一点有支撑力的话去反驳薛云妙,可回想过去二十余年,萧陇也茫然地问自己,他为何不关心萧况逢吗?为何有时,偏偏不敢对上萧况逢的目光?
那样一个孩子,幼时该过的有多坚信,可自己为何……一次也不敢去见他?
萧陇深深闭上眼睛,一股无力感几乎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