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香沁乌龙 烫花夫人 852 字 8个月前

总而言之学校抓紧了十一放假前的两天时间,将开学考和月考的精神压力一并压在了全校学生头上,下午数学考完后小胖子许文洋就在班里大吼他已经被榨干了。

沈予殊入学晚成绩差理所应当被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刚进去的时候还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握着手叫了好几句沈哥,一个考场30多个人有一半都是好兄弟,好兄弟们充满敬畏地朝他鞠躬,活像是古惑仔巡街,一半又害怕又厌恶地看着他,这眼神沈予殊比回温家的路都熟。

一整个考场等沈予殊把会做的题做完不会做的蒙了个遍之后已经睡下去一大片。

监考老师也见怪不怪,连显而易见的作弊都没抓,反正在这个考场再怎么作弊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快结束时甚至在讲台上掏出了手机。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响,等沈予殊慢吞吞收拾完东西回教室之后教室里已经跑得不剩几个人,刚好能看见温淮的同桌顾阳拽起书包朝门外奔,看到沈予殊走进教室还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已经是沈予殊打架之后唯一肯与他正常讲话的人了:“呦~温淮刚才已经走啦,现在大概都走到校门口了。”

沈予殊心跳咻得漏了一拍:“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顾阳也没停下,笑嘻嘻地跑远:“随口说的。”

沈予殊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催眠自己:“温淮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哪怕曾经再怎么亲密……现在也没有关系了。

温淮也保证过,哪怕心里……是他自己的决定,不能反悔,他们两个会一直相安无事,就这样吧。

前几天在厕所里说好后,这几天回家他都没有再遇见过温淮,连温昀也没见过,那栋别墅里好像永远只有一个挂着半永久式微笑的老管家。

也不知道是故意错开的时间还是真的房子太大。

沈予殊以前住的房子也很大很空,但不会比温家更像一滩死水。

把该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好,背起书包的那一刻指尖不经意划过还留有一丝牙印的后脖颈,刺入肌理的痛觉仿佛随着痕迹印在了身体上。

沈予殊一连在心里建设了好几遍觉得自己已经镇定下来,心理防线已经如同五角大楼般坚不可摧后下了楼。

可看到街角人流出安安静静背着书包低头站着的黑框眼镜男生时,他钢铁般的城墙堡垒还是被细小的电脑病毒入侵,瞬间土崩瓦解。

温淮似有所感抬头,刚好看到沈予殊停在不远处,黑色的瞳孔没有波动,只缓缓做了个口型:“过来。”

温家是那种我很有钱但我不炫的家族,具体表现为在这个霸总富二代普遍人手一辆劳斯莱斯的时代,他们家开的是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商务车,车型是那种挤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就算被人不小心剐蹭,对方也不会有太大心理压力,但实际上赔偿款能吓死人的低调且奢华。

司机还是那种穿着黑色西装满脸“老板爱扣薪女儿在早恋老婆又出轨了”的中年loser标准式丧脸,配上后排座位上刘海长到眼睛脸上写满阴沉的温淮,跟他们比起来一脸冷酷苍白的沈予殊可以称得上是艳光四射,格格不入。

而他自己挤在后排另一边座位上的角落里,力求离温淮保持能做到的最远距离,倒不是说怕温淮突然暴起揍他一顿,这样他可能还好受些,单纯只是对方离开学校后身上的气场已经强大到以冷漠无情著称的酷哥都觉得自己在西伯利亚。

沈予殊从前关于以前温淮的认知是安静和善,所以自觉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的,内心的愧疚使他面对温淮的时候有一种天生的气场被压制。

等快到温家家门口的时候沈予殊正打算松一口气,但余光瞥到温淮似乎在看他,这口气立马梗在喉头不上不下。

甚是难受。

而温淮拉开安全带开门,轻飘飘扔下了一句:“沈阿姨今天回来了。”

沈予殊的动作马上顿了顿,却什么也没回。

温淮口中的沈阿姨大名叫沈宁,沈予殊的养母,温淮的继母。

沈予殊是五岁的时候被她从孤儿院收养的,当年沈大小姐一时兴起去了自己18岁时设立的公益基金名下的一所孤儿院,见到了当时瘦小到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岁的沈予殊。

当年年仅23岁的沈宁也没多大,但据说看见沈予殊营养不良的模样时当场落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身边的助理办理了领养手续,沈予殊一下从人嫌狗憎的孤僻小孩变成了沈家大小姐的养子。

沈家是书香世家,沈宁这番作为刚开始时也惹来不少风言风语,甚至原本几桩大好婚事也直接告吹,导致沈予殊该叫外公外婆的那两位到现在也很少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