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想道一句再会,但想到或许今日便是自己与傅披香所见最后一面,仍忍不住开口。

“那日傅绍山自看见世子后,便很快引燃火油,朝凤、南院众人皆葬身火海。”

“世子说那等火油,并非一夕而就,而是当年建立朝凤之初,便有人做好了随时永除后患的准备。”

“朝凤、南院无数人,百年来日日夜夜生活在铡刀之下,随时有可能葬身火海,此事姑祖母可知晓?”

“知晓。”

虽然她成为傅家家主之后,傅绍山不曾告知自己此事,但她亦是擅做局之人,早已猜到朝凤建立之初,定会有此等收尾手笔。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方放心让眼前这丫头上蹿下跳。

若无将陈府上下干干净净摘出的信心,她如何会走今日这一步棋?

“姑祖母就未曾为当年在朝凤的自己感到不值?您知晓此事时,就未有过一丝动容?”

傅披香看向云纤,浑浊老眼微有些波澜,她声音苍老,透着行将就木的沉沉死气:“你望我如何回答?”

云纤不知,也说不上其他。

她就是莫名的,莫名想求一个答案。

可傅披香终归让她失望,她说不出对方心中所想。

傅披香沉沉道:“我为鱼肉时,他人为刀俎,我为刀俎,他人为鱼肉。”

“物竞天择,本性而已。”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