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闹起来,下头小厮不敢直接来打扰楚惊春,便叫了刚刚歇下的烟兰。烟兰收拾不住场面,只得跑到楚惊春面前来。
“闹什么呢?”既是闹了,总有个由头。
烟兰拧着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公子哥醉了酒,发酒疯。从前咱们楼里也发生过这种事,云娘多半安抚为上,可奴婢想着,还是与您说的清楚些。”
楚惊春微微点头,烟兰遂道:“这位公子颇有些身份,床笫间又有些别样的癖好,今日醉了酒,下手极重,伺候他的姑娘实在没忍住,踉跄着从屋内冲了出来。”
“这房门一开,叫外头人瞧见了公子衣衫不整,想他一个呼风唤雨的公子哥,居然降不住一个小小的红倌儿。公子面子上挂出去,又有酒气作祟,这才摔盘子砸碗,闹开来。”
楚惊春面色一沉:“我知道了。”当下,便领着烟兰往前院行去。
初夏的夜仍有几分凉意,烟兰拿过外衫就要披在她的肩上,楚惊春只觉得凉风正好,推开了烟兰的手。
楚惊春行至大堂,微微仰头去瞧楼上的那桩热闹。人群层层叠叠,她站在下头,实在是什么都瞧不见。
也不必瞧见,楚惊春敛下眉眼,与烟兰使了眼色。
烟兰当即跑上去,大喝一声:“别闹了,掌柜的来了!”
掌柜的?
那可是多少青年才俊王公贵族想要一亲芳泽的女子。从前做清倌儿时,一千两方可见一面,后来成了这春和楼掌柜,却是常常闭门不出,更没了相见的指望。
是以,烟兰声落,人群立时自觉劈出一条道来,一齐四下循着楚惊春的身影,待找见悠悠然站在楼下的女子,心神皆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