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鸢蹙眉,依礼,是不大合适的,她仍旧对那日无心之举心怀芥蒂,垂眸疏离一笑:“多谢兄长,还是不必了。”
“鸢娘就不耽误兄长了。”
雪地里站久了,脚趾开始泛着刺骨的疼意,不知是不是生了错觉,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孟禾鸢虽惑然,却没有抬头。
“我恰巧也要去孟府一趟,同孟尚书有要事商议,捎你一程也不算是耽误,走罢,若你再推拒犹豫,便真的耽误了。”颜韶筠认真耐心的同她提议。
孟禾鸢微怔,话已然说到了这般地步,再拒绝便显得她心里有鬼了,她只好应了下来:“如此,那便劳烦兄长了。”
话音刚落,马车车门便打开来,侍卫放下了杌子,春缇扶着孟禾鸢踩上了杌子弯腰进了车内,幸而马车宽大,颜韶筠坐在主位,孟禾鸢便坐在一侧,靠车门很近,春缇没有进来,坐在外头同侍卫一起。
车厢内竟意外的暖和,孟禾鸢弯了弯冻僵的指节,中间放置着一个炉铫,袅袅热气蒸腾而出,淡淡茶香飘散在鼻端,是玉叶长青的味道,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套青瓷茶盏。
颜韶筠手执书卷,垂眸敛目,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孟禾鸢的脚偷偷的往炉铫处靠了靠,汲取了些暖意。
“喝盏茶暖暖身子罢。”颜韶筠冷不丁说。
茶盏离得颇远,孟禾鸢一时拿捏不准颜韶筠是客气一番还是真心所言,“多谢兄长,只是出门前服了汤药,不宜饮茶。”孟禾鸢再度拒绝了,她也并非搪塞颜韶筠,滋补的汤药刚刚喝下去,茶水解药,还是莫要沾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