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感知着对方紧迫的目光。
她其实有些不舒服,只当做讽刺的不是她自己,攥紧了手不说话。
不能争,没必要争。
但……
灯光微微一晃,眼前黯了些。
谢敛不知何时掀起眼帘,囚衣被血染红,从他清瘦挺拔的肩头垂落。青年骨相清正,眉眼深沉,透出几分内敛的凌厉:“娘子与我这桩婚事,乃是岳父大人亲手定下。我既然求娶,应当谈不上生气,只怕真有些怜惜小女。”
他语气十分温和,仿佛听不出弦外之音。
但饶是如此,也另驿卒面色有些僵,明显是有气撒不出来憋得慌。
宋矜心口的那股气,终于松了。
她忍不住看向谢敛,对方却也正朝她看过来,眸光里仿佛真有几分歉疚与怜惜,令她心头一跳。
“我夫君待我很好。”
“阿爹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操心。”
大概是受了谢敛影响,宋矜面不红心不跳说了两句。又搁下要夹菜的筷子,看向谢敛,抿唇微微一笑,立即紧张地收回了目光。
安静的驿站内,连随行差役都看过来。
一时间,氛围便有些微妙。
说实话,谁都好奇宋矜为什么愿意跟随谢敛。
这样恶名昭彰的冷血之人,朝野无数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罪臣。此时一无所有,必死无疑,难道真有什么特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