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谢敛的本事,即便不去干实绩,留在京都也不可能在翰林院蹉跎三年。反而会更快平步青云,在最短的时间内,便能靠近政治核心。
谢敛朝她看来。
他似乎也不因此有所保留,只从容道:“我想试验新政的可行性。太后母族在各处的势力都有渗透,而民生多艰,许多事情能快便不能蹉跎。”
譬如今上,再蹉跎几年恐怕就死于太后之手了,何况那些寻常百姓。
宋矜明白这个道理,却不太能细想。
“我入仕,本就是为继承老师的遗志。”谢敛抬眼看天上一片月,嗓音低了几分,“老师生前来不及,我也想早些让他看到。”
宋矜眼睫微颤。
她记得离开京城前的那些读书人,自称是翠微书院的学子。
京都人人都知道,翠微书院办学不为入仕行举业。
其山长和教授,有不少是当代文坛名流。所以翠微书院咸集的,往往是一群于学术造诣上出众的学生,致力于承往圣思想,著书继往开来。
因此,不少书都是由翠微书社发行。
每每风靡京都。
反倒是出仕的那一批,倒是翠微书院的异类。
但谢敛的身份确实微妙许多,当年牵头集资创立翠微书院的人,便是身居首辅之位的秦既白。多年后秦既白致仕后,声名狼藉而死,谢敛承老师遗志出仕。
宋矜有些想要探究,却又不忍探究。
于是她只点了点头,宽慰道:“秦先生在九泉之下,必然会为之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