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梅冷哼:“你母亲这些年就是被这些吹捧之言哄得上了天,不知今夕何夕,天高地厚。”
“你可听见她今日都说些什么了?”
“她控诉我对杜宝不孝,以至于让她未能在父母双亲前尽孝,你听听这话,它不可笑吗?”
柳梦梅转身看向杜丽娘:“我二人夫妻数十载,我可曾阻拦过一次不让你回杜府?”
“我可曾说过一句不让你在杜宝面前做孝顺女儿?你我二人有了子嗣,我可曾不让你带他们回杜府一次?”
“不曾吧?”
“既我不曾阻拦你,你未能尽孝又如何怪到我身上去?”
“当初你为一陌生男子相思而亡,让你母亲白了发,哭断肠,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们失了独子,你不曾说过一句自己不孝。”
“你痴情慕色,无媒而嫁,令杜宝颜面尽失,令杜宝失望透顶,你不曾说过一句自己不孝。”
“当日杜宝让你与我离异,你不曾听父亲之言,忤逆父亲,也不曾说过自己不孝。”
“到头来,你反尽说我的不是。”
“可笑可笑,难不成真是我阻拦了你做孝子?”
“开口指摘他人之前,不若先瞧瞧自己身上那洗不去的一身污,若你真是个清白干净、感天动地的至孝之人,再来质问我罢。”
这些年来,因他放不下当日杜宝对自己的羞辱,杜丽娘时常明中暗里暗示他,未能让她有机会做一个孝顺女子。
可听闻这样的话,却只令他想笑。
明知杜宝迂直,她却还是不顾父母教训与他无媒而合,明知她乃杜家唯一独子,杜宝膝下再无孩儿,却还是毅然决然与他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