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二女转头看向珊儿,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碎银子,慢慢眼露坚定。
“我如何没有挣脱这泥潭的心思?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挣脱。”
“这日子过得无趣,说苦又好似比旁人好上一点,说好,又比大多人都艰辛了些。嫂嫂,我每日都在挣脱、沉沦中犹疑。”
“我想着不该这样,可我又不知该怎样。”
“嫂嫂,你可能懂?”
“懂的,嫂嫂都懂。”
人并非不敢向前一步,而是不知这一步该往何处迈。她今日就是来给个方向的。
“我娘家最为疼我的长兄下放去了苏杭,我大嫂嫂亦同往。你可听过‘东北半城,万户机声’?”
“那里盛产纬锦,家家户户的女子皆可做活,你若有心,我可让兄长接你同三个孩儿去至苏杭,并安排你进一绣纺。”
“我……”
柳家二女本能便想要应承下来,可话出口的时候,她又惧了。
人离乡贱,带着几个孩儿一走他乡,还不知要面对什么。吃在何处,住在何处,若她进了绣纺,几个孩子谁人照看?
在此处,虽江子良纨绔放荡,但她终归有落脚之处。
且她娘家在此,再不济还可回娘家讨一口热粥,总比他乡安稳。
“我……”
她又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