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也无人知。
她只知命运不公,世道不公。
她只知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她只知何为屋漏偏逢连夜雨,何为船迟又遇打头风。
除了道一句命不好,她又能说出个什么?
柳二夫人紧紧抓着衣襟,一时无言。
原本晴朗的天色好似也随着她的心情变得晦暗,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两人站在街头,面色都是出奇的茫然。
原本觉着自己已经想开了、认命了的柳二夫人,忽然又不确定了。人生变数太大,若对未知放手,是不是那份缥缈更无法触碰?
若她放手,事情是否只会滑向更糟的境况?
她……
扭头看向麻木落泪的二妹妹,柳二夫人只觉自己比她更为失落。
未见到她于泥潭中脱困,就好似她自己忽而跌落深渊一般,无力、惶惑。
二人眼中满是对命运的畏惧和迷茫。
柳二夫人沉沉叹出一口气,整个人瞧着瞬间委顿了许多。她突然觉得很是疲累,可分明她早上出门时,还觉得雀跃万分、未来可期。
身上的旧衣好似对她的嘲弄,嘲弄她对命运不敬,嘲弄她过于天真,以想要逃脱命运的裹挟。
晃荡荡向后退了几步,柳二夫人看着朱红大门,四肢发软。
她冷不丁踉跄,却是被身旁的柳家二女一把拉住。
“二嫂嫂如何?”
柳二夫人呆呆摇头,却听柳家二女道:“我要去苏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