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来不及收回钉在她身上的目光,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纪砚清下意识想挪开。她刚才有背地里围观的嫌疑,不太坦荡。
转念一想,分明是某人那声极尽嘲讽的“呵”先让她产生了误解,且从她进这扇门开始,某人就没给过她正脸,而她呢,一没得罪对方,二不是什么好说话好脾气的人,她既然在这儿花了钱就得享受花钱该有的礼遇。
纪砚清的视线一动不动。
下一秒,眉毛微挑。
某人竟然顶着她的注视过来了。
终于打算正视自己的老板身份,好好招待顾客了?
……并没有。
某人一声招呼没打,径直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嘴里叼着白菜帮子,边咔哧咔哧地嚼,边拿了火钳子在炉膛里拨弄几下,火就呼呼烧了起来。
纪砚清看着炉膛里橙红色的光,有瞬间失神。
她好像还没有见过这么烈的火,火舌高得像是要从炉子里窜出来,火星在灼人的光里持续爆裂。她靠坐在低矮的椅子里,闻到了树皮烧焦时独特的柴火香,可能有安神静气的作用,她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渐渐有了放松的感觉。
和连日餐风露宿的紧绷截然不同,热度深入皮肤的时候,充斥在她身体里的空茫都好像被烤化了,只剩平静的白。
她游离的思绪渐渐从某人身上转移到了跳动的火光里。
大堂里的静默平静又温暖。
过去很久,一声油锅的滋啦蓦地从厨房传来。
纪砚清靠近炉子的左脚往回撤了一点,视线从已经平稳下来的火光中抽离,慢慢聚焦在一起。
……某位老板放着“上帝”不管,自顾睡大觉去了。
头枕着椅背,长腿伸展,暖色灯光从上方流泻下来,勾出她颈部和下颌处清瘦利落的线条。
很显眼,距离很近,纪砚清无法回避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