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姐回忆着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语气很平静。
纪砚清“嗯”了声,给予回应。
“我的情况翟老板知道,她明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让刘姐把我的面加到别人快两倍的量,还给我放肉放菜,一碗白面总是满满当当。”
郭大姐说着,脸上流露出感激。
“我这些年走得太远,连带饭量也变得很大,可一只碗最多就那么大,再满我也只能吃到七八分饱。”
“翟老板是个心细的人,她只要在店里,就一定会坐过来和我同桌吃饭。”
“她会让小黎多给自己拿点,什么都不说,把一部分推到我面前。”
郭大姐抬头看着纪砚清,说:“就像你刚才把这盘鱼推给我那样。”
纪砚清不语,她能想象翟忍冬眼皮不抬做这件事的样子,可能冷淡,可能在让黎婧多给自己加菜的,被她犀利地嘲讽过“你饿死鬼投胎啊”,然后她会不客气地回怼“嗯,投你这儿了,有想法憋着”。
她的语气一定很欠。
眼皮再一垂,简直绝杀。
但对郭大姐来说,她的寡言和欠也许胜过千千万万句言语。
翟忍冬……
纪砚清忽然觉得心烦。
桌上陷入沉默。
郭大姐见纪砚清脸色不好,犹豫着给她舀了碗冬瓜汤说:“喝点热汤。”
纪砚清闻言回神,神色难辨地盯了会儿飘着几点油花的汤说:“翟忍冬为什么帮你?”
郭大姐想了想:“可能看我可怜。九月初,我一路北上找到这里,路上就像你说的,经常几十公里看不到一个人,饿晕在路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