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直起身体,笔直地走到纪砚清身边蹲下,扶住纪砚清已经支撑不住的肩,说:“纪砚清,我想抱你。”
那一秒,纪砚清崩溃的世界定格了。
她迟钝停止哭泣,迟钝地松开手,迟钝地抓住翟忍冬的手腕,手下有多用力,语气就有多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是第一?为什么一定要是最好?别人的期望关我什么事呢?是我不够好,才不配为自己活着?”
纪砚清的眼泪大颗大颗淌出来,茫然无措地问翟忍冬:“大老板,你不是说独善其身没什么不好吗?那为什么他一定要拉着我去参与他失败的人生?为什么要用我的人生去换她的人回头?爱了,不爱了,那是他们的事,他们又没爱我,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去挽回爱?大老板,为什么啊?”
纪砚清费解地抓着翟忍冬的手腕坐起来,一次次问:“为什么?”
“他们不知道用一条骨折了三个地方的腿跳舞有多疼吗?”
“不知道腿脚酸疼到没办法正常走路有多痛苦吗?”
“不知道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意义,没有惊喜,没有盼头,却必须付出全部精力去奋斗的人生有多恐怖吗?!”
纪砚清骤然爆发的情绪像山崩地裂,碎石统统堵在翟忍冬胸腔里,快把她的胸口挤炸了。她忽然就懂了纪砚清情绪的大起大落是因为什么,理解了她一开始的敏感易怒,明白了她这几天的反反复复,也忽然懂了,她决定教阿旺之后,她们之间那段对话的分量。
“为什么要教阿旺?”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因为你。”
“……”
“的胳膊。”
“你对所有人都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