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手装进口袋, 抬眼看着火炉旁的阿旺父亲:“第一步, 背着她把日子定了,第二步是不是说服, 说服不了就像现在这样,逼她换了衣服找上门去, 做出一副自愿的假象,其实不过是你想让生米煮成熟饭,断了她的退路?”
阿旺父亲被戳穿,想起翟忍冬上次在这里说的话——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判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阿旺父亲面上一慌,张口欲言:“我……”
翟忍冬打断:“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觉得一个女性的名声、身子就是她的一切,没了,她就脏了,不管那个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她就只能咬碎了牙跟他一辈子?”
“是不是这样?”
翟忍冬深黑的瞳孔平静到让人不寒而栗:“到底谁脏?”
翟忍冬字字珠玑的话让阿旺父亲恼羞成怒:“他们已经订婚了,睡一起是迟早的事!”
翟忍冬:“怎么订的?什么时候订的?谁和谁订的?”
阿旺父亲:“我跟她妈都在!该争取的全帮她争取到了,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翟忍冬:“懂什么是看不头的痛苦和绝望。”
翟忍冬话音落地,阿旺母亲脸上一白,过去数不清的日夜在脑子里迅速回闪——做不完的饭,洗不完的衣服,没有任何前戏的夫妻关系,没有间隙的生育和哺乳……太窒息了。
阿旺母亲的指甲一点点抠进土里,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翟老板,你救一救阿旺!救救她!”
集市上看到纪砚清的时候,她就想过去求她。
可是才挨过打的身子太疼了,她怎么都迈不出那一步,到现在差点害得阿旺和她当年一样,肚子里有了娃娃,不嫁也得嫁。
阿旺母亲手脚并用爬到翟忍冬面前,拉着她的衣服肯求她救一救自己女儿。
翟忍冬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她说过,她会帮阿旺是因为知道她所做的努力本质是为了自己,而不是顺从谁的命令,那她帮她等于帮了以前孤立无援的自己,不需要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