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溟满脸都写满了“我就是在陈述事实,我没有在维护任何人”,紧张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表情动作。
蒲江祺愣是从他的慌张的小眼神里读出了点不一样的情愫。
不知为何,蒲江祺之前的纠结便这样烟消云散了。
从小到大,蒲江祺都是一个人,如果说不孤独,从不想要家人,那都是骗人的。只是年少被遗弃,蒲江祺将对于感情的期望都埋到了心底。
基本上,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这么一瞬,蒲江祺忽然失去了那种谨慎。
大约是危险来临,人本能的会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同类。也可能是宓溟的表情过于真诚,总之蒲江祺放弃了他的问题,也没有再执着于帮忙,而是自然的走到了宓溟的身边。
宓溟前后各背了一个大包,右手上还挎了一个,左手还执着地往蒲江祺手臂上靠,被蒲江祺一把按住,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开口,“阿蒲,牵手。”
门外未知,蒲江祺依言握住了宓溟的手。
担心都是多余,他们俩都是小虾米,不论是鬼蜮还是幻境,除了手拉手闯一闯,没有其他办法。
人生在世,大不了一死。
蒲江祺默默捏紧了宓溟的手,一死也要看是谁死,从小他就知道从鬼蜮保命的办法,只是没有机会尝试,这次恐怕不试不行了。
“阿蒲!你跟宓溟在里面生孩子呢!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印宿怀的声音穿透大门。
很平常的声音,偏偏蒲江祺亲眼目睹了空气中微小的震动,似乎有什么随着印宿怀的声音在悄然变化。
宓溟忽然捏紧的手表示他也看见了。
“还出去吗?”蒲江祺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紧得可怕,压到了极致,几乎听不出来说了什么。
宓溟嗯了一声,听得出来,他也很紧张。但在蒲江祺想要伸手去拽大门的时候,宓溟把手中的旅行包丢了下去,“我来。”
大门也很普通,从外观看来,甚至还不如之前印宿怀宿舍统一配色的纸皮大门。
宓溟也没有再接着墨迹,看了一眼,一沉手腕,门把手被按了下去,大门打开,外面是个走廊,不远的地方有个电梯,电梯门关着,从显示来看,电梯停留在一楼。
外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墙壁上刷着一人高的数字,标示着这一层是十七楼。
蒲江祺和宓溟的视线都看向那个硕大的十七。
这么高的楼层,说明在姜可人描述中已经到达一楼的印宿怀不可能吼出穿透十七层的声音。
思及至此,两人都没能迈出脚步,就听见叮一声响,电梯门唰的一下大开,邵穹、姜可人、印宿怀三个人依次从电梯里探出了脑袋,三颗脑袋卡在了电梯门上,加上他们维持着僵硬不变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陷阱。
宓溟非但没有过去,反而还抓着蒲江祺后退了一步。
宓溟身后的旅行包里不知装了什么,叮的一声脆响,身后的大门消失了。宓溟试图回身查看,让蒲江祺按住了动作。
两人直勾勾地盯着电梯里的三个人,笑声机械的重复着,蒲江祺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湿汗。
“别怕。”宓溟安抚着蒲江祺的情绪,飞速转身,把两个旅行包都丢在了地上,快速翻包。
外面的艳阳天变得昏暗无比,明亮整洁的走廊在蒲江祺的眼前慢慢转化成了遍布蜘蛛网的邋遢场景,头顶的灯泡开始了不规律的闪烁。
宓溟说:“按照现在的情况判断,应该是有人在帮我们有人想要阻止他,既然有帮忙的,总得给我们留点道具。”
蒲江祺听着他解释翻包的理由,不由得信服了一分,宓溟没有点名,大概还是认为吴笺是被附身的那个,但蒲江祺相信帮忙的肯定是印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