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被重兵把守,外头用黑纱遮蔽,俨然已经成了收留患者的据点。为首的士兵盘查了两人好大一通,用看蠢蛋一般的眼神睨了他们一眼,才将他们放进去。
昭昭心底不安,拉了拉谢浔白的衣袖。谢浔白没有回头,而是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做过乔装的手宛若老去的树皮,但少年的坚定温柔一如既往,昭昭抿了抿唇,提着药箱跟上他的步伐。
药铺将后堂空了出来,没有多余的小床,染了病的患者便躺在草草铺着被褥的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的恶臭与药材的苦味。
有郎中蒙着面巾为患者把脉,也有郎中伏案撰写药房,没有人留意到昭昭二人的到来。
谢浔白蹲下身查看患者,那人挣扎着起身,嘴里发出微弱的□□:“救我……”
昭昭站在谢浔白身后,目光不忍地从瘦脱了相的患者身上转开,开始打量起后堂里的一切。
死去的人被拖到角落的干草堆里,不多时便腾起一道黑烟。
另一头,为患者煎药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年龄都不算大,头上包着蓝布巾,手脚麻利地抓药端药。
“这位大爷是最早一批得病的,都病得起不来身了,全靠意志撑到这个时候,章大夫说他活不过今晚了。”年龄稍大些的姑娘端着药走过来,神色悲戚,“你们是新来的吧,何苦呢?来这里的人,都没想过能活着出去。”
谢浔白没有搭理她,他端过药碗辨认里头的药材,却什么也没说。
昭昭见状便问那位姑娘:“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姑娘一顿,扬起下巴朝年龄稍小些的姑娘努了努嘴:“我妹妹,三天前她感染了时疫,她胆子小,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