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的确像是父亲能说出口的,但眼前看似淳朴实则无赖的青年转述起来倒也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可见脸皮厚的很。
方艳青微弯了弯唇角,倒不觉冒犯。
她已猜到此地到底是用作何处,如此再怎么小心谨慎,确认再三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还有即将见到父亲的喜悦充盈在心头。
于是她干脆地将帷帽掀开,对上那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直勾勾等着看她真容的异族青年,秋水明眸里残存着灿如点星的笑意。
“怎么样?可以确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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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艳青最终当然进入了寨子里,一路绕过数道弯弯曲曲的山路和许多看似不明显实则为暗哨的把守的村民,终于到了一处草寮。
“结庐山谷,诛茅为瓦,编竹为篱,伐荻为户牖”,又地处福建,再观其服饰,方艳青已从曾经看过的游记里找到了对应的名字,应当是畲族。
“杨先生!杨家阿妹到了!”
满脸通红连小麦色的肌肤都挡不住的青年面对着方艳青支支吾吾了一路,到了地方后对着那草寮倒是嗓门中气十足地很。
但方艳青已全然注意不到这些了。
她迫不及待地再次将帷帽掀开,眼神已全神贯注地落在了那站在草寮院子里正教孩子们念书的男人身上。
男人同样穿了一身当地畲族的服饰,尤其他身材高挑健瘦,脊背挺直如松似柏,光看背影便觉气态磊磊。
但听到声音转过身,却是一张极为普通,面色蜡黄的脸,眼角间是细细的皱纹,两鬓微霜,看着已近天命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