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栾胜近至床前,拂袖坐在了床边上。
年修当下退开,毕恭毕敬的行礼,其后便随着奈风一道离开了屋子,有督主在,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哪敢再在屋内待着。
房门合上,年修的心紧跟着紧了紧。
栾胜抬手便制住了苏幕,二话不说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拂袖间掌心凝力,推宫过血,以便药效能尽快发挥。
模糊的视线里,苏幕隐约好似瞧见了栾胜的脸,可脑子疼得浑浑噩噩的,实在是提不起劲儿来,直到疼痛锐减,她才虚虚的缓过神来。
“发作一次,知道疼了,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收心。”栾胜将苏幕扶坐起来,让她能靠在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颚,“苏幕,若非你有了二心,杂家也不会让你吃这苦头,当初就告诉过你,要乖乖听话,你为何不听呢?”
苏幕早已疼得浑身无力,这会刚缓过神来,只是手脚绵软,整个人就跟没了骨头似的,什么都做不了。
栾胜将她拥在怀中,眉眼间凝着淡漠凉意,“苏幕,义父是为你好,咱们这种刀头舔血的人,情是穿肠毒药,爱是致命钢刀,出手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这话,他说过多回。
苏幕一直记在心里,从未敢忘。
可那又如何?
缘分到了,谁也拦不住。
比如,沈东湛。
“苏幕。”栾胜叹口气,幽幽的收紧了胳膊,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目光冷戾的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外面的天会亮,可咱们这种人,只能永远陷在黑暗之中,没有人能救你。”
苏幕没说话,疼痛终于褪却,却也真是要了她半条命。疼了这一天一夜的,哪里还有气力挣扎,维持本该有的淡漠疏离。 栾胜抱着苏幕坐了好一会,瞧着她呼吸逐渐平稳,面上的痛苦之色渐褪,这才将她放下,平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