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有些不适。
冰冷的钢板让人不适。
不远处几位医生的窃窃私语让人不适。
偏偏这些不适……让他感到某种放松和安心。
一位医生拿起注射器向他走来,他自手术床翻身而起,以低沉的浓厚嗓音说道:“别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面罩下回响,冰冷且无情。
那医生打个寒颤,果然站住。
身体强壮,轻盈,并且有些轻过头了,仿佛没有天花板,就能一跃入云的轻盈。
可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自然不会对医生暴露什么,只是稍微打量他们胸口的工牌,略微思考后发出提问:“我来了多久?”
医生们面面相觑,依旧是那个胆子大的持刀医生硬着头皮回答:“不到一小时,之前你的生命体征一团乱麻,一度停止工作,刚才才突然恢复。”
他点点头,拔下身上的电极和针管,转身就走。
更多的提问会引来质疑,他已经得到不少需要的信息,剩下的自己去找就好。
心跳平稳而有力地搏动着,好像世界上什么事情也无法让它加速。
披风垂在身后,他以一种均匀且刻板的步调走出手术室,才刚出屋子就被有些刺鼻的霉味熏得有些皱眉。
看来并不是什么高级医院,更有可能是某种私人诊所。
正想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路过的女医生。
“你还好吗,汤普金斯医生?”
被他扶住的人用手撑住脑袋,用力晃了晃,黑眼圈重到有些发青。
“你醒过来了?放心吧,他们都是我的人,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过你晕倒在我办公室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从来没见你受过那么重的伤……”
对方一边苦笑,一边靠在墙上,有些自嘲地笑着:“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就出去,中度脑震荡,多处骨折,穿刺伤……不过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是不是?也许我现在就已经在跟墙壁自言自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