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从童映心眼眶里跑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那颗眼泪晶莹又剔透,霍砚清看着心口猝然一痛,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他语气近乎刻薄,“哭什么?”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二颗,第三颗,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童映心眼睛里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回国后,这已经是她第很多次这样很突然的哭了。
从前的童映心,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刚要别过脸去,男人修长的大手就伸了过来,他手指轻轻地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儿。
即便是隔了一层手套,她也能感觉到他指间的温度。
他在为她擦眼泪。
时隔六年,他又在帮她擦眼泪,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视线交汇,童映心望着霍砚清敛起的眉心,眼眶热了又热,更多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阿砚……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霍砚清凝着她越来越多的眼泪,帮她拭眼泪的那只大手微微的用了些力,磁厚的嗓音那样的低,“童映心。”
重逢以后,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着她,“被抛下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
是啊。
被抛下的又不是她,她哭什么?
她没有资格。
“霍,霍砚清,六年前我……”童映心才说了这几个字,男人的大手就毫不留情她脸颊上离开,他整个人,包括语气都公事公办的,“工作。”
“……”
晚十一点,最后一组数据核对完毕,两人换下衣服离开实验室。
电梯到达一楼时,童映心怅然地看向身边的男人,“明天见,霍法医。”
话落,电梯叮的一声响,她正要走出去,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响起,“住哪儿?”
“嗯?”童映心呆了下,“前面的晨曦小区。”
“我送你。”霍砚清说话的同时按了关闭按纽。
童映心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霍法医,我走几步路就回……”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冷酷无情的嗓音听得童映心胸口一塞,她垂下眸子,单薄的身子往后缩了缩,“那就麻烦霍法医了。”
直到坐进他的车子里,童映心人还有些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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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想要送她的?
现在时间是很晚了没错,可帝都的治安一向不错,再者,十几分钟的路程也实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