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承泽殿宫门处。
一边等候的宫人已经按照慕容玄拓方才出来时的吩咐准备好了一根罚杖,也就是平时用来打板子的工具,很长一根,重量十足。
慕容玄拓翻身下马,轻巧接过,往内殿走去。
他本以为子时了,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下了。
然而,方一进入殿内率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下一秒,慕容玄拓立马拧眉看向李元德,旁边的空地上临时支起来一个炉子,里面燃烧着旺盛的炭火,炉子上面正烧着一个药罐,不断有热气和苦药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充盈了整个大殿。
“怎么回事?”
李元德方才从这里赶回去,和慕容玄拓确认了贵妃娘娘没有中毒,此时却让慕容玄拓看到殿内深夜还在熬煮的药罐子,怎能不生气?
“陛下,晚间出祈年殿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娘娘被雨淋到,谢太医已经开过药了。”
慕容玄拓却一声不吭,目光阴沉。
抬腿大步走到主室寝殿门口,抬手顿了顿,才缓慢将门推开。
殿内只有一个小宫女,是忍冬。
忍冬看见慕容玄拓连忙跪下,跪在殿中间挡住身后的床榻:“陛下,贵妃娘娘是被小人陷害的!”
“贵妃娘娘没有做过下毒之事!”
“求陛下查清楚了再行处置啊!”
忍冬极力维护,眼神却是畏惧的。
慕容玄拓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罚杖,他随手将木杖丢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大越暴虐帝王的名声,放在天子脚下的都城内,是人人闻之丧胆的存在。
忍冬再有骨气,此时也是怕的,听见这巨大动静下意识抖了一下,却仍然固执的守在花眠床榻前。
何止是忍冬吓了一跳,慕容玄拓也被这巨响吓了一跳,目光立即扫向帷帐放下的床榻方向。
里面并未有动静传来。
慕容玄拓松了口气。
到底是心乱了,失了主张。
慕容玄拓将木杖拿起来,轻声靠在一边的墙上,随后脚下无声走到床榻前。
忍冬被慕容玄拓一个眼神制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