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销揣回手机,跟着学姐做DNA解码分析,没多久接到了弟弟王一帆的电话。
“多少?你说多少?”秦雨销脑袋里嗡嗡的,她在学校里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声音又锐又厉,“两个亿??把你拆了卖了够不够两个亿?!!”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纷纷被吸引了注意。
秦雨销此时完全顾不上,她没想到,王一帆会蠢到同事诱惑两下,就跟着他涉足灰色产业,在不起眼的小公司里面赌球。
庄家做局,买通球员踢假球。
开始确实是赚了点,被人忽悠着他也飘了,管乔老太伸手要钱,一顿牛逼吹出去乔老太竟然真的信了,要来四万块钱王一帆一次性输了个精光,不甘心的他在有心人的指引下借了高利贷。
几次输赢越借越多,利滚利滚雪球似的,欠了人家两个亿。
“姐……”电话那头王一帆的声音却异常平静,还杂着呼呼风声,“你跟妈和姥说一声……”
“我说个屁我说!”秦雨销一边骂一边单手脱白大褂,“你他妈搁哪儿……”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解扣子的手顿住,怒气偃旗息鼓,声音发起颤,“王一帆,不就是两个亿么,我来解决,我能解决,你现在在哪儿?”
对面的王一帆没说话,只剩仿佛能刮碎一切的风声。
秦雨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指节攥紧,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生在烂泥的人,不是谁都能慢慢挣扎着长成一棵树,更多的人,在烂泥里浑浑噩噩,朝生暮死,和虫蚁搅和在一起,逐渐腐烂成烂泥的一部分。
良久,王一帆带着哭腔喊了声,“姐!!”
秦雨销心弦一松,问清他在哪儿后,和导师说了一声,打车赶了过去。
站在她给王一帆找的青旅楼下抬头望,三十层高的楼好像直插云霄。
王一帆像条丧家之犬似的蹲在单元门口,没出息地抹眼泪。
“哭你妈啊哭!”秦雨销过去掐住他的后颈,“啪”一声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天台你都敢上,是不是觉得跳楼还挺酷的?!你这狗命值两个亿吗?你死了一了百了,两个亿的债让你妈还还是让你姥还?!”
她心里一阵后怕,骂着骂着自己眼眶也红了。
她有时候真希望王一帆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子,她就能真的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偏偏他又蠢又没用,不善良却也没坏到底。
不管他,她良心过不去。
可她要上哪儿去弄两个亿?两百万她还能想想办法,两个亿那可是一百个两百万啊!
年薪百万的人都得不吃不喝打工两百年,也就是从清朝嘉庆皇帝干到现在!!
月薪三千的,得从五千年前的夏朝开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