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元不要说是广州的普通市民、村民,就是中等的归化民干部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这炒作的规模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可观了。
“虽说如此,但是这次炒作的规模也已经不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城里国储制度,来降低未来发生此类事情的风险……”邹标说,在18世纪棉花布匹绝对算得上战略物资,地位可能仅次于粮食,但是不逊于煤铁资源。对于这种战略物质的异常价格波动,国家建立战略储备是最有效的手段。一方面国家自身对于战略资源有着足够需求,可以摊平建立国储的仓储、人工、管理成本。其次维持战略物资价格平稳也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客观需求。
“……成立国储无论是政治账还是经济账都是非常合理的。就说这次纸棉风波,等到市场崩了,国储出手大规模收购经济上也并不亏,因为从长期来看棉花还是会涨的,国储到时候无论是小幅溢价释放到市场上还是平价释放都是可以的。”
黎山看着楚河和任佑梓的表情,二人听得都很专注不时还微微点头,但是从他们的细微的表情来看,对邹标的说法完全是“不以为然”。
“重要物资国储制度当然是非常合理的,但是现在实话说没这个必要,而且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楚河说,“甚至可能产生其他问题。”
“为什么?!”
“首先这次的纸棉危机并不影响到供应,这个我们刚才已经说了:它只是一个原始粗糙的期货,囤积居奇不是一件事。建立国储当然是个有效调控市场秩序的手段。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有货源。如果货源刚够生产,还怎么储备。所以拓展棉花的货源比储存棉花当下重要的多。在有了稳定货源后面,市场上剩余的棉花的量能撑起来储备,才有国储可谈。现在南洋、印度、东北亚的运力都有限,这些地方严格意义上也没有形成后来的棉花专业种植,棉花的种植面积和产量都是不可知数,也不存在稳定的棉花供应方,所以国储短期内很难成型。而且国储一旦建立,又是一个巨大的班子,在储存背后,必然还有巨额的损耗,还得建立起一整套的盘库查库制度--恕我直言,元老院现在的国有粮食储备系统已经是力有未逮了。更不用说再增加一个棉花了。恐怕在棉花和很多大宗商品上,我们只能随行就市。毕竟17世纪没有大市场,也缺少规模规模化的经济作物种植园和采矿业。”
任佑梓接着说道:“为什么啥都要国储?如果工厂直接和种植园签订长协或者远期合约这类的,市场上的波动应该几乎没影响。经济上升期,一些小企业倒了没啥影响,很快就会有人接盘了。如果一定要给大家一个投机、套保的手段,那么还是要走正规期货合约的道路。实话说,就目前的情况,连期货市场都谈不上有多大的必须性。”
楚河补充道:“目前阶段要搞期货,主要方向还是应该以实物交割为目的的远期交易价格约定,而不是一步上期货交易市场――杠杠这东西一上六亲不认,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子。”
黎山和邹标被两人一番侃侃而谈完全给弄糊涂了,不过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反驳。毕竟他们不是来辩论的。
“好吧,你们说了这么多。那具体怎么个不干预法呢?”
“首先是禁止纸棉交易。然后清查目前市场上的栈单。没有商铺实体或者根本不是花布行业的,纯粹属于虚开栈单的,这属于经济诈骗,按照经济诈骗处理。购买了这种栈单的属于受害人,罪犯抓到之后追赃,按比例退换金额。当然,全部退换是不大可能的,只能算是他们买了个教训。”
不用说,且不论罪犯能不能抓到,赃款想全额追还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黎山苦笑道:“这学费够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