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朦胧,看不清林淮安的神色,只能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你,燕王爷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只要你和兄长在陛下那儿周旋一二,妾身再请惠妃娘娘与陛下求求情,清然便能全身而退,你为什么……”
林淮安倏的勾唇,笑了出来。
林夫人的哭诉被打断,她眉头紧蹙,拉着张驴脸看向林淮安,眼里有疑惑,还有怨怪。
林淮安定定的看着她,讽刺道:“全身而退?怎么全身而退?死全家的那种退吗?夫人,你要让为夫,让咱们的儿子,甚至让整个林家,给那逆女陪葬吗?”
这个法子,他和齐珩何尝没有想过?
前提是,要么是燕王爷活不成了,他们已经赔上了一个女儿去殉葬,陛下顾虑活人的利益和他的江山,权衡过后,会将这事压下去。
大事化小,皆大欢喜,陛下自不会再与一个小女子计较。
要么,便是燕王爷醒来的晚一些,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筹谋安排,从各方面占据先机,率先得到陛下的理解和谅解,届时,燕王爷再要说什么,做什么,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问题是,这两个前提,因贺轻尘提前醒转,都被排除掉了。
主动权已经没了,他们再要做什么,都十分被动,不过是让自己更狼狈罢了。
“怎么可能,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林夫人直觉反驳。
那燕王爷不过是个不受宠的。
陛下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否则,陛下当年为何会随便寻了个理由,将年纪还那样小的他丢到南境去自生自灭,整整十年不管不顾?
林家这些年在京城里的地位蒸蒸日上。
她娘家定远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有惠妃娘娘和怀王殿下居中周旋,她不信陛下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怪责林家,问罪他们林氏和齐氏两族。
林淮安与她夫妻近二十年,怎会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犀利冰冷:“夫人,这些年,是我和齐兄太纵着你了,竟让你生出这样儿的想法来。
燕王爷再是不得宠,他身体里流的,也是陛下的血,是陛下的亲儿子,嫡子。
何况,清然逃婚,林家庶女替嫁,你觉得,这是燕王爷一个人的事?
丢的是燕王爷一个人的脸吗?
不是!
这事,丢的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脸,是整个贺氏皇室的脸。
齐家再是能耐,也不过是陛下的臣属,娘娘再得宠,也不过是陛下后宫里的一个女人,你觉得,陛下是缺臣属,还是缺女人?”